第七回：美智子

玛丽最后抿了一口玻璃酒杯中仅剩的一点冰橘汁，拿起餐盘旁的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油渍，便起身离开。

餐厅大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女孩褐色的眼眸注视着玛丽，然后她微微欠身，道：

“玛丽小姐您好，我是黛米·波本，城堡的女仆和调酒师，血剑大人吩咐我带您去您的卧室。”

“好的。”

“大人还吩咐说，如果您想赏月，那么便让我领您去观月台。”

他还想到了这个？

这样的他，不像是传闻中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确实想去赏月，麻烦你了。”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

……

“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就在门外。”

“嗯。”

黛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是咔哒的关门声。

玛丽抬头望着月亮，城堡的观月台很高，月亮显得触手可及，但是夜晚的温度影响使这里变得异常的冷。

她不禁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这是刚刚黛米递给她的。

月光很柔美，照映在玛丽绝色倾城的脸上，让玛丽想起了母亲，母亲的温柔，还有母亲的手抚过自己脸庞的感觉。

玛丽只觉得想哭。

这时，一阵裙摆在地上拂过的声音响起，由远到近，最后来到玛丽身旁。

玛丽转头一看。

是美智子。

美智子起初并没有看她，而是抬头望着明月，转而才望向她，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若不是她看着自己，玛丽会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因为她的声音是如此的遥远和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啊。”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美智子问道。

这是玛丽没想到的，没想到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她。

“当然。”

看美智子现在的状态，相信她生前过的并没有多好。

美智子开始娓娓道来。

（这里美智子的故事做一些改动，更符合这本书的背景设定。）

“我是一个意外诞生的生物，不是神，不是吸血鬼，更不能称为人。邪教派的人取了一个名字——‘般若’。”

“‘般若’是一种魂魄，于是这个魂魄附到了莎布·尼古拉丝的其中一个还未出生的黑山羊身上，两者合一，形成了我。”

“由于两者结合带来的一些影响，我长成了人类的样子，和莎布的其他黑山羊大不相同，我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一个狰狞的面具会出现在我的脸上，直到情绪平静下来，这种状态才会解除。因为不同，我遭到了排斥。”

“当时我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于是我离开黑山羊们，离开莎布，尝试着去融入人类的社会。”

“这很容易，只要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就行。我完全不需要进食也能存活，所以我只要找到一个住所住下来就可以。”

“生活一直这样平静。”

“直到我遇到了他。”

“他叫迈尔斯，是个普通人类军官。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长得十分英俊。一天晚上，他乘坐的马车遭到了抢劫，他步行到我家门口，询问我能否借宿一晚，我答应了。”

“但是他的家人迟迟没有来接他，他送出的信件一直没有回复。我表示不介意他住在这里直到他的家人回复。于是……时间久了，我就渐渐爱上了他。”

“他注意到了我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去洗手间，不需要睡眠和休息，从不生病，且走路就像漂浮一样无声无息。”

“我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他，觉得他肯定会离开我。”

“但是他没有离开。正好这时候他收到了家人的回信，他说要带我一起回去，承诺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没想到他也对我怀有同样的感情，我欣喜若狂。”

“我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一直幸福下去，但是我发现事情根本没有单纯的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的父亲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贪图他们家的财富才故意勾引迈尔斯。他趁迈尔斯前往都城办事时将我赶走，对迈尔斯说我跟别人私奔了，并将我的真实身份举报给教会。”

“那之后我一直是一个人，悲痛欲绝，没有归宿。还要不停躲避追杀。”

“直到血族发现了我，给我提供了庇护，让我免遭教会迫害。”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对我恨之入骨，还是依然相信着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美智子低下头，眼里饱含万千情绪，有不甘，有悲伤，还有留恋。

“他很爱你。”

美智子惊讶地抬头，迎上玛丽坚定的眼神。

“你怎么能确定？”

“他去都城办事的时候，我的母亲召见过他，我也和他见了一面。我母亲很欣赏他，问他是否愿意晋升官职，从此留在都城为皇室工作。他谢绝了，表示家里还有未婚妻在等着自己。之后我听到消息，他因为未婚妻失踪过度悲痛而病逝了。”

“……”

美智子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转而变成浓浓的忧伤。

“谢谢你，玛丽。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第一次有人愿意与我分享经历，我很开心。”玛丽说。

半晌，玛丽打破沉默。

“你爱他们吗？”

“谁？”

“莎布·尼古拉丝和黑山羊们。”

“……我对黑山羊没有什么感情，他们唾弃我。但莎布……她对我来说像是母亲，她认为我是天才，在众多黑山羊中她最器重我。”

“你爱她吗？”

“应该吧。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尊敬她。她是遇见迈尔斯前我唯一的牵挂。”

“你愿意跟我讲讲她吗？”

“她是邪教派的众多信仰之一，是阿撒托斯手下的三柱原神之一，黑山羊之母，维度与空间之神犹格·索托斯的妻子。也有传说认为她原本是正神，大地与丰收的女神，后来堕落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关于真正的她，我不了解，她也没有给过我机会去了解。”

玛丽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道：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

“是的，我想是这样。”美智子笑着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玛丽的错觉，她觉得在她听来，美智子的声音不再那么清冷和遥远了，多了几分生气。

“对于你母亲和兄长，我很同情和遗憾。迈尔斯告诉我他们是很优秀的统治者。”美智子道。

“谢谢。”玛丽真诚地说。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美智子微笑着转身离开。

……

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那么柔和，那么美丽。

约瑟夫望着床上熟睡的少女，眼中没了戏谑，只有探究和好奇。

玛丽侧身躺着，手里握着一枚精致的吊坠项链，贴着脸。

约瑟夫将吊坠轻轻抽出，尽量不吵醒她。

吊坠摊开后，呈现在约瑟夫眼前的是两张小型素描画，很小，但是非常逼真。

第一张是一对中年夫妇和蔼且幸福地微笑着，男人搂着女人，两人各自搂着他们的孩子。孩子们笑的很开心：男孩笑的爽朗，生得颇为俊俏，肩膀被父亲搂着；女孩被母亲搂着，面容可爱甜美，笑的很开心，灰蓝色的大眼睛闪烁着如今已经消失的光芒。

第二张是玛丽的头像，她身着金色的华丽抹胸裙，头戴精致的皇冠，金色的头发在皇冠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光亮漂亮。

（玛丽限定金皮“血宴”，略微改动）

原来她曾经也会笑的这么开心……

看着画中女孩可爱的笑容，约瑟夫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他将吊坠合上，放回玛丽手中，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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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作者失踪人口回归！

沙雕作者这一章是至关重要的一章，玛丽和美智子的友情有了初步的建立，约瑟夫对玛丽的好奇也开始显露。关于莎布·尼古拉丝，大家可以去自行百度，百度上有详细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