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晚有戏

”喂！刘行，今晚上学校开会有戏看了！“

　　晚饭吃完还不到一刻钟，隔着阳台，徐书虹冷不丁地向丈夫刘行冒了一句。他们夫妻俩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溪山县城郊的东莱中学任教。近几年，基本上两周一次的周四晚上开校工作会议，己成惯例。

　　”哦……“刘行悠然的在阳台吸着烟，吐着圈圈，不以为然的应了声。

　　心里想着：近十年的城市化进程中，城郊稍有点能力的农民都带着子女进城工作读书了。自己任教的这所中学，现在可算是死水一潭，十年之前的热闹情景早已成为远去的记忆。三十多位教职工，除去几个借调外校和一个因精神问题请长病假的。行政领导班子的人占了一小半，剰下十来个老师，教着一群比教职人员还少的学生。多少年了，都波澜不惊的，还能有什么戏可看呢。

　　“又在饭后抽烟，别抽了！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饭后一根烟抵十根烟的危害。”

　　书虹走向阳台，从丈夫手中抢下半根烟，然后掐灭。

　　“哪里看的歪理邪说，说的那么严重……”

　　刘行皱了下眉，吐出最后一个烟圈，虽然嘴里嘟嘟哝哝地表示着不满，却任由她抢去半截烟并不反抗。

　　“专家说的还能错？谁自己当初说要戒烟的？说话不算数！还是个男人吗？“

　　看刘行还应嘴，直脾气的书虹开始数落他。

　　刘行几年前因胃溃疡很严重，第二回住院时，医生再三严肃警告过他要戒烟。逼不得已，才自动提出了戒烟。当把折磨他十多年的胃溃疡完全调治好后，他又渐渐地抽上了烟。

　　不过，他还是默认地接受了书虹对他抽烟的管控。一方面，他觉的为了健康，自己确实应该少抽些烟；另一方面，他知道有一点控制欲的女人，就是在管控男人中实现自己在家庭情感中的成就感。他愿意在自己可容忍的范围里，让她实现这样的成就感。

　　“如果我真能完全把烟戒了的话，你就应该跟我离婚。”

　　刘行嘻笑着，还像年轻时那样，用力地一把搂住她的腰，拥入怀中。

　　也许是晚生孩子的原因，也许是性格使然，两个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自我感觉年轻，打打闹闹，卿卿我我。一个美术老师，一个中文老师，都是充满浪漫情怀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她仰头疑惑的问道，也许是因为灭了他的烟所产生的小小成就感，让她言语变得温柔。

　　“你没听人说过，会抽烟的男人，烟是比女人还重要的念想吗？如果能把烟完全戒掉，是对自己多么残酷的男人，这还敢跟？“他用食指轻勾着她下巴……

　　“烟味臭死了，你就为你抽烟找借口吧！”她努力地挪开嘴唇，用依然纤纤修长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挣脱开他的怀抱。

　　“记得刚谈恋爱那年，每每啪啪完，我必然习惯地躺床背上抽根烟，从没听你说声臭啊？现在咋一点烟味就说臭呢？我不服！”他装出一付不满的样子。

　　“不服无效！不然怎么会有此一时彼一时这句话呢？呵呵！”徐书虹露出一丝胜利者得意的笑容。

　　“唉！难怪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故意一脸无奈的表情，成全她的成就感。

　　“呵呵……听孔圣人的就对了，别得罪女人，特别是身边的女。对了，先前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怎么都没点好奇的反应！”她发现因为烟的事，把自己先前要说的内容带偏了。

　　“是……戏什么的？”刘行没怎么在意。

　　“嗯……对！就是今晚上开校会，有好戏看呢！“

　　“什么好戏？是戏班子要进学校演啊？“其实他是知道书虹所表达的意思。

　　“乱套！什么戏班子呀？这段时间不少同事对新任的校长意见越来越大，今晚可要集体喷发了，一定挺热闹的。”书虹神情有点来劲。

　　“就那些个男男女女能喷发？！背地里发发牢骚都是英雄，当面唯唯诺诺全tm的狗熊，屁都不敢放一个，一群胆小鬼。”刘行一脸不屑的神情，他摸着下巴，加了一句：

“lz没上台，戏份肯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