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希看着面前身着铁衣眉宇间透着锋利的男子,颤了颤被咬成血色的双唇。
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如今就摆在面前,她却感到十分陌生,甚至不敢走上前拥住那朝思暮想之人。
眼尖的秋止容自是将安浅希的表现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想到那个条件:
“我可以帮你,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见到燕楚清后,你不能与他相认,而且……你必须死在他面前。”
“为什么?!”
“小夜儿为你承担的,你总要还的。”
“你不死,活下来的那个就不是他,懂?”
“……我知道了。”
秋止容微微勾唇,暗沉的眸子中划过一丝病态,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兴奋,那眸子竟深深泛出了嗜血的红色。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军营吧。”顾子夜试图打破尴尬,笑着打哈哈。
燕楚清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没多问,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夕阳余辉下,少年身着一身坚硬的盔甲,斑驳的光斑洒在上面,硬是将少年温润洒脱的面容衬得坚毅沉稳,棱角分明。
安浅希有些看愣了,她的少年,终是披上了那逆鳞,收起了曾经不正经的模样,将温柔和儒雅隐藏了起来。
这般看着看着,眼角竟不禁湿润起来,安浅希眷恋又贪婪地望着那马背上高大的背影,渐渐地,心底那片不安淡去。
她早知道的,他并不需要她的庇护。他是天子,被插上几万刀都能够觉醒重生的人。
燕楚清皱了皱眉,发觉有人看着自己,眯着眼转身扫向马车,眸光锋利。
安浅希连忙低下头掩住容颜,所以燕楚清只瞧见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人,穿着粗麻布衣低着头站在马车前。
燕楚清眸子一眯,冷冷开口:“那边的那个下人,抬起头来。”
安浅希心里一惊,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袖,紧紧咬着双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可身子微微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
秋止容和顾子夜随着燕楚清的目光看去,见到她的反应,秋止容暗骂了声“蠢货”。
顾子夜却是心下不好,晃了晃身子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随后笑着打趣道:“楚清,我和容容第一次来这里,你不带我们去逛逛?”
燕楚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也笑了笑:“哪敢啊我。”
随后便一拉缰绳转了个方向,趁着这短暂的时间,秋止容瞥了眼安浅希,冷淡道:“注意点。”
安浅希连忙压下头顶的帽子,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她跟了上去。
骑在马上颠了一路,顾子夜本是怀着欣赏山水的雅趣被磨没了,并且下马时某个地方还隐隐作痛。
顾子夜双腿颤抖着扶着燕楚清下马,不知道第几次爆粗了,看着秋止容那一脸戏谑的表情,顾子夜忍不住又“艹”了声。
虽然很不想认清“他走不动路”这个事实,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但他撑着一双不住颤抖的腿踏在那片和和蔼可亲的土地上时,顾子夜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将社死现场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燕楚清看着他那模样,抿了抿唇,一脸欲言又止。见此,顾子夜很是有先见之明地说了句:“憋着。”
一路“护送”顾子夜到达帐篷内,秋止容小心地扶他坐下。
“军营简陋,子夜且不要嫌弃。”燕楚清有些担心地看着颤抖着坐下的顾子夜,“子夜,你确定你……没事?”
顾子夜“淡定”地坐下:“……没事,你有事前去忙吧……”
燕楚清还是有些担心,想开口再询问一番,却被秋止容直接打断:“我家小夜儿有什么事用不着二皇子操心,二皇子且退下吧。”
“你!”燕楚清身旁的士兵见此愤愤开口,却被燕楚清扬手打断。
“那我就先走了,子夜若有需求可再来主营寻我。”
顾子夜生怕这两人一坐下来就要开始吵个天昏地暗,见此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昂。”
燕楚清看了看顾子夜,又看了看秋止容,还是离开了。
等到一行人离开后,秋止容勾起嘴角,挑逗似的望着顾子夜道:“小夜儿可是怕为夫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