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秋对于解蛊之事其实并没有墨珺他们想象的那么着急,他来苗疆,只是私心里不想让她着急,予她心安。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感情,他知道他的性子从小就极为偏激,心狠到即使是从小喜爱的妹妹也能下手毒杀,在他眼里,唐门肮脏了这么多年,即使全盘覆灭也没什么可惜的,更何况,当年唐门内斗极其凶残,他的父母亲人俱是死于同门之手。从小到大他能感到开心的日子就极少,与墨珺相识的日子,是他此生少有的轻松快活的日子,而墨珺还是这般美好的一个女子,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幻想。现在想来,他能忍住多年不对墨珺出手,是因为太喜欢而不得不束手束脚。
莫知秋躺在南疆客栈的客床上,笑出了声,何止是之前啊,哪怕现在,墨珺对他而言,还是想起来便心情愉快,束手束脚到都不敢见她以至于逃离了京城。真是便宜了花满楼,不过以他对墨珺的了解,应该不多时就会上苗疆来一同找解药,他得想想,下一步要逃到哪里去,墨珺一直对海边很感兴趣,不如就去东海等她吧。
墨珺这个傻瓜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谈情说爱还那么理智的问他为什么不让她知晓他的困难,就让他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牵肠挂肚,又爱又恨,相思成疾!
“江湖上对苗疆蛊毒的态度一向是敬而远之,而苗疆真正研究蛊的门派早就被消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的几个门派也多是不问世事或者不成气候。”陆小凤一边喝着酒,一边把最近打听到的信息一股脑儿倒给墨珺。“所以我不建议你们盲目的去苗疆。”
“可莫知秋已经去了南疆。”墨珺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觉得我们得先找到这个家伙问清楚,他作为大夫,自己可能是最了解自己身体情况的人。”
“可是莫兄在躲着你。”花满楼说道,“也许他并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即使我们赶到了苗疆,莫兄一定已经离开了。这句话在他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被动都是那家伙造成的吗?”墨珺奇怪的问道,“如果我们再了解一点这个毒,就不会如此的无从下手。”
“我不觉得。”陆小凤安抚性的拍了拍墨珺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打算,莫兄不说,很明显不希望我们插手。”
“墨珺,你得学会尊重莫兄的决定。”花满楼也劝到,“你的担心我们都能感觉到,莫兄也一定能感觉到,他不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心安。”
墨珺刚想开口,陆小凤便打断了她。“墨珺,与其责备和怀疑,不如多信任莫知秋一点吧。而且你不觉得,自从上一次在唐门见过莫兄以后,你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你在干涉他的决定,仅仅是因为你认为他做得不对!”
墨珺一愣,这已经算得上是陆小凤一句重话了,而花满楼对她的担忧也显而易见。
“我知道了,我得回去冷静一下。”墨珺拍了拍脑袋,歉意的对着他们笑了笑,便回房去了。
“我话说重了吗?”墨珺走后,陆小凤小心翼翼的问花满楼。
“没有,墨珺是个很明理的姑娘,她不会怪你的。”花满楼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人对亲近之人总是会不自觉的过多干涉和苛责,墨珺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陆小凤冷不丁说道,“你很羡慕莫知秋?”
“不应该吗?”在她心里,莫知秋已经是她很亲近的人了,如若不然,她绝不会如此苛责于他。
“可我觉得莫兄可能也很羡慕你。”陆小凤笑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朋友之间的微妙关系真的很有意思。
“怎么说?”
“如果换做是你,墨珺可能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了。”
“是的,她对我总是很客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觉得,墨珺对你,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往和信任吗。”陆小凤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老实说,莫知秋和你相比,在我看来,你的胜算极大。”
“是吗?”
“你什么时候如此不自信了。”
“遇到墨珺的时候。”
“哈哈,好吧,不过你还是可以相信我的判断,打个赌怎么样?我赌最后你会如愿以偿。”
“赌就不必了,我也相信墨珺对我的关心不会逊色于任何人。这并不妨碍我嫉妒莫知秋,不是吗?”
“花满楼,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眼了。”陆小凤脸色古怪,一副看到天下奇景的惊奇。
花满楼露出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当他发现墨珺在他面前会害羞会发呆的时候,他就发觉了男子的独占欲,即使是他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