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应变

“娘，孩儿没事。”杨戬抬眸，“不过孩儿希望母亲大人不要老是敲我的头，敲多了儿子会变傻的。”

　　瑶姬微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是，母亲也早些休息，孩儿告退。”杨戬起身离开。

　　瑶姬熄灭书房的灯，随后回到房间。

　　第二日午后，杨戬从书房出来，接着来到花园中陪着杨天佑下棋。

　　杨天佑落下棋子，“戬儿，写了两日的清心诀，心可静下来了？”

　　杨戬跟着落子，“算是静下来一半吧。”

　　“为何只是一半啊？”杨天佑言毕落子。

　　杨戬答道：“回父亲，杨戬不敢完全放下戒备，实在不能完全静下心来安稳度日。”

　　“你如此，你母亲亦是如此。”杨天佑欲言又止。

　　杨戬抬眸，“父亲可以和孩儿说说在诛仙殿中的见闻吗？”

　　“关于诛仙殿，我只有残缺不全的零星记忆。”杨天佑凝视着杨戬，“我只记得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杨天佑，我想与你合作。”

　　“合作？”杨戬不禁好奇，“如何合作？”

　　杨天佑放下手中的棋子，“以我之魂化妖魔之念力，将我的魂魄用做吸纳功力的容器。”

　　“这些师父已经和杨戬说过了。”杨戬缓缓落子，“父亲，兄长曾与杨戬说过，他曾多次尝试救出父亲，但是父亲从未答应。父亲既然坚定了心思，却又为何只因我师父出手搭救而转念呢？”

　　“近乡情怯，我的确不想见你们，更是不敢见你们。”杨天佑看着棋盘，“你师父从未问过我想不想活下去，那日，他独自进入诛仙殿中，将我的魂魄带回玉泉山，便施法让我重获新生。他只问我，对自己的躯体还满意吗？”

　　杨戬点头，“的确如此，师父做事向来不愿啰嗦太多。”

　　杨天佑抬眸，“那时，他已经中了毒，他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少事，趁现在还有余力，想为你多做些事，他成全我，也是成全你，更是成全他自己。戬儿，你师父是用自己的心，自己的命，全部的心血去疼爱你这个徒弟的。”

　　杨戬点头，“杨戬明白。师父对杨戬有再造之恩，恩深如海，杨戬万死难报大恩，铭刻五内，永志不忘。”

　　杨天佑喝了口茶，“尊师重道，你做得很好。”

　　杨戬摇了摇头，“不，杨戬这个徒弟做的很不称职。”

　　杨天佑思虑片刻落下棋子，“月有阴晴圆缺，凡事都不会过于完美。离合悲欢，生老病死亦是人生不可或缺之事。”

　　杨戬随后落子，“父亲不想修成仙道，与母亲永生相守吗？”

　　杨天佑微微含笑，“杨天佑只想做个凡人。”

　　杨戬抬眸，“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吗？”

　　杨天佑答道：“我们尊重彼此的选择，不会勉强。”

　　杨戬付之一笑，“若是千年之前能有人指点我和寸心，我们也不会吵了一千年的架。”

　　杨天佑语重心长的说道：“戬儿，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能和你吵闹才证明她在乎你啊，不关心你的人又怎么会和你吵闹。你们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若是有一个人肯让步，也不会吵了那么多年。你那么聪明，稍稍转转眼睛就能运筹帷幄，难道还看不出一个小女子的心思吗？戬儿，夫妻间的事要商量着来，你们同样都是受父母疼爱的孩子，人家凭什么因为嫁给你就要事事都听你的吩咐，看你的脸色。你给她尊重，他也会给你尊重，爱是相互的，彼此给予才能长久，明白吗？”

　　杨戬点头，“是，多谢父亲指点。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羡慕您和母亲夫妻和睦的生活。”

　　杨天佑落下棋子，“我们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杨戬有些怀疑，“怎么会，您和母亲用的可是一颗心啊？”

　　“戬儿，夫妻同心，并非指的是共用一颗心，而是两心相守，心心相印。”杨天佑会心一笑，“其实也不能算是吵架，那日，你母亲的确是急坏了。她出门降妖，待回来时见到你被打得气息奄奄躺在床上，自然是气愤难平，她掐着我的脖子和我说，杨天佑，戬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那时你发着高烧，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喊着娘，疼，救命。你母亲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两天两夜，你醒了，她却高兴得哭了。一个受伤流血都不会掉半滴眼泪的人，却会因为自己的孩子哭。那副神情是她很少展露的小女子情态，她不敢哭，她很害怕在别人面前流露情感。无论心里多难过，脸上都不会表露半分。”

　　“父亲。”杨戬抬眸，“孩儿想出去走走。”

　　杨天佑点点头，“去吧。”

　　杨戬眉心微动，“可是母亲她让孩儿闭门思过。”

　　“我可不想管你要去做什么。”杨天佑依旧是下棋的样子，“该你落子了，别走的太远就好，反正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杨戬拿起一颗棋子变成自己的模样，“父亲，孩儿告退。”

　　杨天佑露出一丝笑容望着杨戬远去。

　　杨戬变成杨蛟的样子堂而皇之的离开杨府在街上闲逛。

　　两天之后，杨蛟也是相似的办法离开杨府，不同的是，杨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分身应对。

　　接连七日，兄弟二人都是如此大摇大摆的溜出杨府。

　　直到这一日玉鼎真人从杭州回来，“戬儿是在这等师父回来吗？”

　　变成杨戬容貌的杨蛟正准备出门，忽然看见玉鼎真人迎面而来，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一句，“师父，师父快请进。”

　　变成杨蛟模样的杨戬见此情景心中有了主意。当即收了分身，自己变回原身奔向玉鼎真人，“师父，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玉鼎真人看着面前的人，打量着他的神态，“你是杨蛟。”

　　杨戬站在玉鼎真人身边，“大哥，你变成我的样子想做什么，是想骗我师父教你法术，还是想栽赃嫁祸我不遵母亲之命不留在家里闭门思过，偷偷出府？师父，师父，您都看见了吧？您不在，徒儿可真是有冤无处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