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rststring】低音区
钥匙孔里被涂了502，不只是门锁废掉了，就连钥匙也卡在了锁孔里。使劲拉着钥匙往后拽了拽，无果。小心仔细观察了一下门锁，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罪魁祸首可想而知，门后不知还留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为了防止意外，索性用力将钥匙折断，转身离去。今天大概是回不了家了。默认了现在令人无奈的情况，小心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开始考虑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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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风从走廊边开启的窗户吹来，小心拉起脖子上的围巾遮住口鼻，脸部被寒冷折磨得有些发红的皮肤，还安慰似的感觉着所剩不多的围巾上的些许温暖。
与身上的衣服并不搭配的灰色围巾，还散发着来自于那人的淡淡香气。
话说回来，刚才好像忘了和他说谢谢。
深吸了一口埋藏在纤维之间的清新气息，然后再呼出，平定了一下有些杂乱的思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他所给的纸条，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对于手机上显示的“01:48”这个微妙的时间，小心居然稍稍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平白无故地增加人民警察的工作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谁啊这么晚了？”听语气就知道，他留给自己的绝对是他的私人号码。完全没有了刚才报案时用工作电话所应答的那么正经，但是听起来反倒还顺耳一些。
“伽罗，”从对面细微的动作引起的声响来判断，伽罗此刻应该是怔了一下，“锁坏了，来接我。”
“哟，你不是说不信任我吗？怎么，改主意啦？”伽罗笑笑，把手机开到免提，有意识地调侃道。同时也已经踩着油门加快了速度，然后掉了个头向公寓的方向原路返回。
“不，但你是当前唯一的可利用条件。”小心歪头把手机夹在颈间，拉开自己的行李包，取出了最近在用的那份乐谱，“快点，好无聊，冷。”
最后伽罗就只听见了一串机械的嘟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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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从来就没有觉得名利是多么重要，但是此刻的自己，又确实是迫切地需要它。
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的自己没有名利，根本无法生存。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树荫之下捂起右眼，抬起头单眼直视正午时期的刺目艳阳。被刺痛的湛紫色眼眸没有回避并不招人喜欢的炙热光芒，恍惚的白色和庸俗的金色掺杂在一起，真叫人恶心得想吐。
“小心！彩排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快回去吧。”红发少年从远处跑来，衣领大大咧咧地敞着，单薄的衬衫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少年精心锻炼过的标致身材。
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眩晕感，小心皱起眉，打量了一下开心：“你不冷吗？”
现在入冬已有一段时间。
“今天天气还不是很冷。”开心看着小心身着的长大衣和毛线衫，反过来调侃，“倒是你，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看着都觉得累赘。”
小心没有说话，却真的低头开始仔细审视起自己的着装。
……像粽子吗？
小心向来不太喜欢那种食物。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再不回去，花心会罢演的。”开心跑到小心身后，推着他向前，催促他快点回剧院。
“罢演就罢演吧，彩排而已，慢慢走去就好。”小心当然知道，那个任性的大少爷真的很可能会因为搭档迟到而把小提琴和演出服往后台一扔就出去泡吧。所以即使嘴上这么说，脚步也是在逐渐加快的趋势上的。周围尽是毫无绿意的萧然景象，没什么好欣赏的内容，可开心却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对冬天的好处叨叨个没完：
“冬天很好啊！这是锻炼毅力的大好时机，热血沸腾才是青春……”
“细菌都被冻死了，又不怕得病……”
“有时候你可以找到冬眠的刺猬……BALABALA……”
……这玩意儿好吵啊。小心忍不住在心里发了句牢骚，抬头已经可以看见剧院的屋顶。
低下头让视线回到水平，便看见迎面走来的金发少年一脸不爽：“怎么才回来？！我都准备出去泡吧了！”
“你走了，谁拉琴？”小心对于花心的愤怒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揣在兜里的手摸出怀表，距离彩排开始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小提琴是主旋律，你可以先自己练习。”
今天的小提琴演奏会是为花心是主角，小心只负责钢琴伴奏。
“你不在我怎么配合你？”
“我负责伴奏，是我配合你。”将怀表再次收回温暖的衣兜里，被外界的空气吸收完热量的金属与小心自身的体温格格不入。
“你……”
“十五分钟，还没迟到，走吧。”小心打断了花心未说完的话，绕身先行向剧院走去。
开心笑着拍拍花心的肩膀，然后跟上小心。
花心白了一眼小心的背影，马上不服气地追上去，走在了最前面。
小心一直很不理解，如此桀骜不驯的人，是如何去驾驭音乐这种细腻如水的东西的。当然花心也一样不理解这个面瘫是怎样做到同样的事的。这几年来，小心是唯一可以将钢琴的每一个音符都完美地融入到花心的演奏中的人，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很快就轰动了整个音乐界。
花心明显更受瞩目，毕竟他已经立足于音乐界多年，十二岁那年就已经举办过个人音乐会。相较之下，一直担任伴奏的小心貌似有点像个配角，很少被人注意到。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这两个人都是奇葩。一个阅女无数，女朋友们多得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一个冷僻怪异，可以在自己公寓楼下的花园里迷路好几个小时。
这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开音乐会，这件事本身就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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