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恨【少糖】

朝堂是什么…

有人说，朝堂之上，便是无上的荣耀，风光艳丽。

有人说，朝堂之上,是虚伪，是狡诈，就是欺骗……

有多少的风光荣耀，就有多少的不为人知……

是难以启齿的心酸过往，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道疤痕，是永远见不得光的阴谋暗算，是大梦初醒时眼角闪烁的泪光……

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渴望解脱，穷极一生，不顾一切地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一点自由。

仰望权利顶峰的人，渴望权利，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到头来却大梦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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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

一箱箱塞满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的红木箱子整齐地堆在赵府的庭院之中。不少人挤在赵府门口看热闹。

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银两堆积如山，银票直接塞满了红木箱子，数不尽的珍惜古画，甚至本应保存在官府内的御用之物也出现在了赵府。

当真是，嚣张至极。

沈季坐在庭院中，吹了吹杯盏中微烫的茶水，淡淡问道。“清点的怎么样了？”

“大人，赵府查抄之物无法计数。”校尉为难道。

“无法计数？”沈季“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眼神冰冷。“那就慢慢清点，清点完一件，直接押送到户部。”

“是。”校尉抱拳道。

沈季扭了扭头，有些乏力，不经意之间瞥见角落里一个红木箱子显露的一角蓝色页片。

莫非是……

沈季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箱子前，“啪”地一声弹开箱子，扯出了一本蓝面账本。

沈季翻看着账本，愈看眼底的笑意愈深。

从兵部侵吞的军饷，足足有十万两。

沈季合上了账本，丢给了一旁正在记录的南风，后者被吓了一跳。

“大人？”南风不解道。

“记上。”沈季言简意赅，拿起桌上的绣春刀，转身走出了赵府。

光是查抄家资，就耗费了三日，也不知赵文华在诏狱里过得怎么样。

毕竟，连严嵩父子都保不了他呢。

沈季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快意的笑容。

确实，该去算账了。

北镇抚司

还未踏足诏狱半步，沈季便被两个校尉拦在门外。

“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入内。”

“奉命提审赵文华。”沈季从腰间取出令牌，掷了过去，淡淡道。“让开。”

两个校尉面面相觑，只能侧身让道。“大人请。”

沈季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关押赵文华的牢狱前。

阴冷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越靠近牢房，空气中血腥味越浓。

一个满是伤痕的血人蓬头垢面，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沈季停下脚步，慢慢蹲下，微眯起了眼，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用着不大却冰冷地能刺入人心的嗓音喊道。

“赵文华？赵文华！”

“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别杀我……”

那人紧闭着双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着。

“你看看我是谁。”沈季扯开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睛直视着他。

赵文华颤抖着睁开了眼，见来人是沈季，一把抓住了栏杆，惊喜道。“沈季！沈季！你来救我的？小阁老让你来救我的，是不是！”

“是啊，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沈季笑容冰冷而残忍，微微地向赵文华招招手，“赵大人，过来啊，小阁老让我交代你几句话。说完，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真的？”赵文华欣喜若狂，连滚带爬地贴到栏杆前，“快说，你快说啊！”

沈季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狼狈不堪近似疯癫的赵文华，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你可真可怜呐。”

“啊？”赵文华耳朵又贴近了一分，迷惑不解道。“沈季你说什么？”

“我说……”沈季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笑容在阴冷的牢房中分外渗人，“赵文华，你可以去死了！”

冰冷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入赵文华的残躯，滚烫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有的甚至溅在了沈季清秀的脸上，有些渗人。

“你……”赵文华捂着腹部慢慢倒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我可是……在小阁老……面前……咳咳，保举你的……你……”

“我都说了，让你看看我是谁。”沈季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是清俊秀气的少年，却有一种地狱索命判官的阴冷。

这样冰冷到寒气入骨的眼神，赵文华只见过一次，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挣扎着想往后退。“不……不会……”

沈季轻笑着俯下身，伸手用力地碾压着渗血的刀柄，一分一分，一字一句道，“赵大人，我是…………沈易呐。”

“沈……易……不”赵文华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喉咙里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季，渐渐地断了气。

死了。

沈季将赵文华的手覆在带血匕首上，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血渍，倚在牢门旁，缓了口气，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继盛呐，这仇，已经雪了一半了。

这一句话，她已经等了太久。

沈季看着地上缓缓溢出的血液，脸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这血，像极了那一日，一样都是血红。

“你还是动手了。”

黑暗中，传来缓缓的低语，像是从炼狱深处传来的救赎，让痛苦都变得麻木。

作者有话说:也许，陆绎便是沈季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