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乍现

天刚微微地泛出白肚，沈执素已然踏上了去江南的路上。行事隐蔽，要当不会有人知晓。执素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陆绎“看来我真的猜对了。”

陆绎突然在下一个拐角处现身。

　　沈执素“陆……”

沈执素在心里暗自诧异道，

沈执素“怎么会……”

　　她立刻低了低头，掩着包袱，悄悄在人群中转身，然后疾步离开。

　　一双乌黑的皂靴停在面前，执素低头准备擦身而过。

　　陆绎“还需要躲？”

陆绎的声音穿透人心。

　　执素未语，继续低头，躲避。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准确地抓住了执素纤细的手腕。执素用力挣扎，挣脱不开，只得作罢。

　　沈执素“干什么!陆公子!”

执素怒道。

　　陆绎“自己回去。”

陆绎淡淡道，

#陆绎“别自作聪明了，现在的你，无疑是沈案最好的突破口。谁都想对你下手。”

　　沈执素“我凭什么相信你，陆公子。”

沈执素冷冷道，

沈执素“陆，严两家早就联手，做的那些事都在那。陆家又何尝不想要我死。”

　　陆绎“你言过了。”

陆绎略有无奈，

陆绎“我当真无此意。眼下陆家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你别无选择。”最后一句尤为强调。

　　执素固执地看着他，倔强地不想低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她不想寄人篱下，更怕以后要看人眼色生活。

　　陆绎“回去吧。”

陆绎声音缓和了几分。

陆绎“陆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执素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看了看对面码头上航行的船只。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

　　沈执素“走吧。”

她声音涩涩的。

　　车水马龙，人潮涌动。可只觉得人海茫茫却无她的容身之处。她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一对兄妹，像极了她和哥哥。

　　——“给，妹妹。糖葫芦。”

　　——“谢谢哥哥。”

　　红艳艳的果子，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冰糖，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有着不一样的光芒。一定是甜甜的。酸酸的。

　　陆绎走在前面，看她许久不跟上，回头看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下子明晓她的心意。便拉着她走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

　　陆绎“来串糖葫芦。”

陆绎的声音清冷动人。

　　“好嘞，你拿好，五文钱。”

　　执素这才回神，眼中是一片滚烫。

　陆绎　“给。”

陆绎冷冷的。

陆绎“这下可以走了吧。”

　　执素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违心拒绝。

沈执素“我不吃这东西。”

　　陆绎“那就拿着。”

陆绎拉着她疾步穿过人流。

陆绎“想吃的时候再吃。”

　　眼泪大滴地从眼眶滚落，执素强忍着泪水。小小地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沈炼　——“囡囡，好吃吗？”

　沈执素　——“好酸。”

　　那时她才七岁，哥哥却已经谋得一官半职。哥哥待她极好，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只有哥哥了。

　沈执素　“糖葫芦真的好酸呐。”

沈执素勉强地笑着，笑出了眼泪。

　　陆绎“可能吧。”

陆绎渐渐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手。看着慢慢蹲下去，缩成一团，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沈执素“一点都不好。”

小姑娘略带着哭腔抱怨道。

　　——

　　京中闻说，锦衣卫指挥使家公子，要迎娶沈家姑娘。

　　【九月初七，宜嫁娶。】

　　这是个喜庆的日子。天公作美，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天还微凉，陆沈两家就是忙碌起来了。

　　“所有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只需要扮演好一个角色。”沈执素在心里想。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拉起来梳妆打扮，再扶上花轿。

　　整个人被一片红色中，沈执素扯了扯略有僵硬的脸。心里有点沮丧。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应当是由母亲装扮，穿上当年夏夫人给她一针一线绣的嫁衣，再由兄长背上花轿的。

　　而不是这样。

　　沈执素“好像，嫁妆还是徐家补上的。”

执素有些难过，母亲留的嫁妆，她现在只剩下几只钗环了。

　　毕竟，没有嫁妆的新娘，是不被人看起的。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像一只牵线木偶，任凭旁人摆弄。

　　沈执素“好像真的没什么意思呢。”

她听着喜娘絮絮叨叨。

　　陆绎，是吗？

　　好像我现在配不上呢……

　　她明媚的脸上闪过讽刺一笑。

　　礼制吗？教养吗？

　　我现在都不需要了。

　　放心，这场局现在就开始。

　　——“新娘子，下轿子了。”

　　沈执素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向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