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

南镇抚司

南风“大人回来了。”

南风守在门前，远远地看见自家大人踱步而来。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沈季嗯。

沈季笑着点点头

南风“那陆经历可有为难大人？”

南风关切道

沈季“我是肯吃亏的主吗？”

沈季傲娇地扬起了下巴

南风“是南风多虑了。”

南风按剑退下

沈季拍了拍他的肩，又道

沈季“吩咐下去，今日午后，一队穿官服去搜查曹昆名下的资产：钱庄，商铺……一个都不放过，切记要造出声势；另一队着便衣，去查查曹昆那些记在他人名下的资产，尤其是典当行，庄子。不要打草惊蛇，查到的话立刻禀明我。”

南风“是。”

南风抱拳道

南风“那大人在何处，属下如何知会大人？”

沈季“北市宜丰客栈对门下，我在那卖糕。”

南风“大人岂可屈尊行商贩之事！”

沈季“不必忧心。

沈季丢下一句话，进了南司的门

北市

　　北市地带繁华，人流如水，往来络绎不绝。其中的宜丰客栈地出交汇之处，景象更盛。

　　沈季便在此处设下了摊子，

　　换下了一身飞鱼服，找了一身粗布衣裳穿上，还在脸上抹了点黄粉，显得略有营养不良。倒也像个常年奔波的生意人。

　　为了像模像样，还学小贩吆喝了几声。

袁今夏“你不是沈……”大人吗……

一旁的豆腐摊传来袁今夏惊讶的声音。

沈季“是我，别乱说话！”

沈季拿起一块糕塞进她嘴里。

　　袁今夏默不作声地将糕吞下去。貌似味道还不错……

沈季“你怎么在这买豆腐？”

闲来无事，沈季开始和她扯起闲话来。

袁今夏“嗨，这是我娘的摊子，我替她卖的。”

袁今夏拿了一串豆干，刷了一层辣油，递了过去。

袁今夏“喏，豆干，礼尚往来。”

沈季谢啦

沈季正准备接了过去，可就在这时……

　　“咣”的一声，今夏的豆腐摊翻了，而那串豆干，也因此飞了出去，不巧正掉在罪魁祸首的衣上……

　　只见那人一袭绯红色掐金丝绣着飞龙腾达花样的飞鱼服，身材挺拔，目似点漆，剑眉星目……还能是谁……

沈季依稀……药丸!

要完……沈季在心里默默想道。

　　而陆绎正在抓捕李旦，飞身一个上前，踹飞了他，然后一脚踩在对方身上，大喝一声“带走！”两名锦衣校尉立刻上前，拖走了瘫在地上的李旦。

　　就在这时，一串豆干飞来，不偏不倚地掉在他身上。陆绎霎时黑了一张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回头一看，只见沈季一脸讨好地看向他

沈季“陆大人，误会误会……”

陆绎走近摊子，眼神锐利地扫向沈季，咬牙切齿道

陆绎“你可真闲呐，嗯？沈大人！”

沈季心虚地摸了摸下巴，眼神躲闪飘忽，敷衍道。

沈季“啊？哦，嗯嗯。”

陆绎“别跟我玩花样,耍那些小手段。”

陆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

沈季“谁耍小手段了？陆大人，我可是在执行公务。”

沈季不满地瞪了回去。

沈季“而今，我心中早有定数，却被你给搅了。不仅暴露了我的身份，还毁了自己的衣裳。”

最后一句尤其强调，说完，还“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虚张声势。

　　陆绎简直被她气笑，

陆绎“呵，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可下一秒，立刻变了脸，阴沉可怖，一把将腰间的绣春刀拍在案上，怒道

陆绎“我看你是想进北镇抚司！”

沈季“不如，让你自己去北镇抚司一趟！”

沈季，眼神凌厉如剑，反言讥讽道。

　　袁今夏立刻跳出来，调和

袁今夏“哎哎哎……两位大人都少说几句，不就一件衣服吗，洗干净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搞得和深仇大恨似的……”

沈季漫不经心地抬头笑道

沈季“好啊……也不知道陆大人能熬得过自己的北镇抚司几道刑呢？”

陆绎“一并带走！”

陆绎忍无可忍，恶狠狠道。

袁今夏“陆大人！不可！沈大人和你同居经历一职，况且沈大人并未犯错，你不能这样做！”

袁今夏出手阻止

陆绎“锦衣卫办案，无需理由！”

陆绎不耐。

袁今夏“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袁今夏气急。

陆绎“阻挠锦衣卫办案这一条够不够。”

陆绎冷声道

袁今夏你!

今夏瞪着她那双亮亮杏眼。

沈季“权当诏狱一日游了。”

沈季拉回今夏，挑挑眉对她说

沈季“最多是关几天，反正他不敢动我。”

袁今夏“可是……”

袁今夏犹豫

沈季“可是他还没赔你银子，二两，怎么样？”

沈季突然想到，转头对陆绎道。

沈季“拿钱来！”

陆绎“行为荒诞，毫无礼数，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把你教成这样。”

陆绎嫌弃道

陆绎“岑福，银子。”

岑福拿着

岑福抓起二两银子，随手甩了过去。

沈季“不比陆大人出身高贵，沈某自小无人管教，行为自无大家风范。”

沈季被说到了痛处，嘴角扯出一种冰冷的弧度。

沈季“只是……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话未完了，沈季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只见案上的被陆绎压着的，刚才用来威胁沈季的绣春刀，狠狠地弹起。

　　陆绎目光微冷，迅速聚焦，眼疾手快，单手握住，没有半点含糊。“唰”的一声，刀已出鞘，刀锋逆转，寒光直指沈季。

袁今夏“大人，莫冲动！把刀放下！”

袁今夏立刻喊道

沈季哪里想占下风，身形迅速一闪，一个转身上前，劈手便要夺他手中的刀。

　　陆绎迅速收手，脚步极稳，躲了过去。

　　沈季一招不成，随即改变路数，一转眼，便见案上的一笼桂花糕。沈季想都没想，直接向陆绎招呼去了。

　　桂花糕黏黏的，尽数粘在了陆绎的脸上。不用想都知道，陆绎的脸有多臭。

陆绎“沈季！你……”

沈季反而有些痛快

沈季“在，我在……哈哈……陆大人，这桂花糕可还中吃？”

沈季努力地憋笑

陆绎带走!

陆绎无心与他交手，用帕子抹了一把脸，生无可恋。

沈季“哈哈……”

沈季实在忍不住了，一声笑出来，边走边笑。

　　陆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沈季走两步，回头还对今夏道

沈季“今夏，帮我收下摊！今天的事麻烦你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袁今夏“沈大人，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沈季“沈季，夏季的季，字瑾远。”

瑾，美玉也。

陆绎暗自念叨

陆绎“美玉有瑕。”

其实他也不知道已经默默地将一人放在心上。　　许多年后，当二人回想时，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