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诏书自袁慎下朝回府后就送至府上,梁夫人看着那诏书,听着袁慎与自己的讲述,眉头就不曾松开过。
“陛下勒令让我到济阴监督度田令的推行,以求绝对依令行事,此行艰难……”
袁慎还未说罢,梁夫人已经命人将诏书收起,长年神情冷淡的面上难得露出些忧愁之色。
梁夫人开口:“这个关头,陛下让你去当这出头之鸟,是否有绝袁家之意?”
当今皇帝本为门阀豪强拥立,而度田令一旦严苛施行极大地损害了豪强的利益。
若叫袁慎当这出头之鸟,进得罪豪强,若豪强叛乱,进而更得罪皇帝,退更是无能之举,恐仕途之路就此断绝。
“绝处方有逢生之机,阿母勿忧。”见到梁夫人为自己发愁,自小缺乏父母关爱的袁慎,此时竟不知该喜还是忧。
未曾对梁夫人多加安慰,门房小厮就来报,棠大人携女拜访。
“善见,自今朝之后,我都不知如何面对你与袁沛兄。此时舍下脸面,是商议济阴之事有何法,及小女婚配之事。”
棠璞此刻无地自容,毕竟是他算计十几年,为棠家之生存,将袁家拉入火坑,此时竟有覆水难收的大难之兆。
“舅父勿烦恼,此事乃善见意料中事。然纵千万人,吾往矣。”自那日朝会,他就知晓自己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注意到棠璞身边的棠竹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袁慎报之安抚的微笑,这只让棠竹忧色更重。
棠璞注意到袁慎看向棠竹,羞愧难当,却不得不道:“若非受小女私事牵连,本不会得此苦果,棠家有不可推卸之责,也必不会逃脱。”
棠璞的神情越发凝重,“善见,你与小女有姻亲关系,只会为袁家带来麻烦,不若就此断绝,袁家也好得个清静。”
“不可。”
棠璞话音刚落,就听袁慎脱口道。
“表哥,我的祸事,不敢再连累你。”棠竹偏过头去不看袁慎,声音沙哑却是很决绝。
虽不知从哪里惹上凌不疑这个冤亲孽债,但她不能因自己的祸事,牵连无辜之人随她一起万劫不复。
“不可,你我婚事已经入了官府名录。”
“名录可消,虽然流程繁琐,但——”棠竹喉咙哽住,声音艰涩,可她没说完,就被袁慎打断。
他快步走近棠竹,气势都不似平常温文儒雅,惊得棠璞伸手要将棠竹护到身后,就听袁慎压抑着阴郁情绪的声音,“你引我入局,结果不如你的愿了,就要将我弃之舍之?”
棠竹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骇住,转回头来就撞进一双深邃如海,克制着汹涌波涛的眸子里。
在棠竹惊愣时,袁慎似有所知地冷冷勾唇,自嘲自讽,“此情枉负,我本该料到,世家联姻哪里有什么真情在。”
“不是。”棠竹抓住他欲离开的身影。
不想被他误会,棠竹紧抓着袁慎的衣袖不放,组织语言,“你知道的,关心则乱。我怕你因我受难,仅此而已。”
……
……
【真的谢了,但凡写到我所钟爱的角色,那必然要有大篇幅的事业剧情,譬如昊辰(柏麟)。
度田令在东汉历史上也并未取得完全意义上的成功,这是个积重难返的历史遗留问题。袁慎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个大难题,我的笨脑袋又该不够使了。/裂开
已知袁慎肯定会受伤,因为我想看袁慎美强惨被女主照顾。感情进度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