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惊疑,棠竹不作反应,只怀抱小狐狸,悠悠起身回房去。
院中少灯火,只明月华光泻下,将那窈窕倩影映得如清华神女,飘渺恍若入了神境。
天启“棠竹。”
灌醉鸿奕,他不过是想与她单独相处,不承想她却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她的步子不曾停,甚至声音温柔地叫他回去休息。
天启“你难道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他不承想过就算失去记忆的她,也不愿为自己驻足。
是他来得太晚了吗?
棠竹“神明是应该有私情妄念的吗?”
天启虽从未告诉过他们自己的身份,可这些已经心照不宣的事了。
史书大概率是做不了假的,无非是记录者对历史的看法论断不同。
这人要她留下,讲的不过是些如歌如诉的情事,她最不感兴趣的就是这些。
棠竹“你在此处纠缠,不如去顾好那个胡言乱语的闯祸精。”
自那次古晋编排鸿奕的情史,棠竹就这样称呼古晋。
对古晋的不满和对他的驱逐之意不言自明。
天启略微一皱眉,棠竹的冷淡他早已习惯。
他拂袖提起一酒壶,仰面朝天,将酒液灌入口中,后又幽幽叹息。
天启“神女无情,我为真神,都不如你。”
对于他的定论,棠竹不置可否,只将怀中的小狐狸抱紧了些,举步进了屋子。
……
鸿奕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照射进来的明光刺眼,鸿奕伸出手微微遮挡,余光瞥见床边坐着的纤瘦身影。
她已经察觉,自床边小桌上拿起一只瓷碗,缕缕热雾氤氲了她光洁美好的面庞,她朝自己微笑道。
棠竹“头疼吗?喝碗醒酒汤吧。”
鸿奕“阿棠。”
鸿奕坐起身,接过瓷碗,醒酒汤气息酸甜,许是她煮的,还带了丝丝淡薄的海棠幽香,自口中暖入肺腑。
棠竹“小狐狸为什么喜欢我呢?”
待他将空碗放下,棠竹握住他的手,眸光清澈映了他的清俊面庞,嗓音轻柔唤他沉沦。
鸿奕“喜欢当然就是喜欢,哪里有为什么?”
少年的情谊热诚真挚且单纯,正应了那一句“情不至所起,一往而情深。”
见她身影单薄,浸了淡淡忧伤,鸿奕心头刺痛,一手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抱住。
棠竹“小狐狸能不能只喜欢我呢。”
在他怀中,棠竹攀附着起身,与他对视。
她笑靥如花,恍若迎朝露盛放的花朵,荡漾在朝霞照下的光晕中。
鸿奕“我当然只喜欢你,永永远远只喜欢你。”
棠竹“我也喜欢小狐狸呢。”
她莞尔一笑,垂眸靠近他温软的唇瓣,双唇相触,温热而柔软。
如此肯定的一句喜欢,如烟花绚烂绽放于他的心头,他抬手探入棠竹浓密长发中,不断加深这一吻,幽幽海棠气息,熏熏然引他沉溺。
她说:我喜欢小狐狸。
不是在他的痴缠下,无奈的诱哄。
……
神女无情……不过是他的论定而已。
神女干净而纯洁,无私而令人神往。可被囚困在坚牢里的自己受尽折磨,于幽暗海底不得窥见天光,这样的自己,又怎么会是神女呢。
所以,小狐狸,你能不能只喜欢这样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