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紫色花朵如嗅到猎物血腥的豺狼,对被困在牢锁里的棠竹垂涎觊觎,几次靠近触碰,却如扑火的飞蛾,触之即溃地缩回招摇的花朵。
透过锁链的缝隙,棠竹看着那些缩头的花,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娇笑怡然,莫名吐字道。
棠竹“噬神花?想吃了我啊。”
她清凌凌的眸色未变,抬手间一阵法力破风飞出,那些锁链震散开来,受法力所控,张扬着朝那些噬神花而去。
金灿灿的锁链悍然无匹,方才触及那些娇花们就脆弱地折腰而断,凋零在地。
棠竹在那些花里找到了吐血昏迷的鸿奕。
他身上沾了噬神花的气息,并不好闻。
棠竹将他暂放在一棵梧桐树下。
她挽起疗伤的法咒,那些锁链躁动,想要再次控制她,却是不能的。
棠竹“我这算是救你一命吗?”
徐徐灵光如潺潺细水,温养他心口破裂的妖丹。
鸿奕似有所感地动了动眼皮,看到俯身靠近棠竹,与她身上所连接的那些锁链。
典籍中的文字浮现脑海。
天锁,无品阶神器,烙印入罪神的元神当中,规束罪神的法力言行。
而十几万年来,只一堕神被烙下天锁,是一个惊世的天之骄女。
鸿奕“阿棠。”
他的声音孱弱,虚虚无力的抬手想要阻止什么。
烙下天锁的罪神,每次施法都要忍受剔骨之痛——他的猜测当真无错。
以前她所慨叹的渡劫失败,恐为上天降下的神罚。
被突然叫了一声,棠竹见他变回了狐狸真身,只觉莫名其妙。
狐狸的毛发火红柔顺,过于艳丽,棠竹是不喜欢这么艳丽的,她喜欢一些素雅的颜色,奈何摸起来很舒服,棠竹忍不住rua了两把。
收起法力时,棠竹自他体内引出了两枚暗紫色的种子,鸿奕身上惹她厌恶的气息随之消失。
她起了身,那些锁链又化作了她身上的法纹。
她望着乌烟瘴气的景儿,种子在她手中化作虚无。
棠竹“这种地方,毁了不错。”
她无端开口。
她感受到一道气息因这句话变得兴奋。
棠竹“算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界,毁了没钱赔。”
那道气息低迷下来。
棠竹觉得有趣的勾唇,却没把那人抓个现行。
棠竹坐于梧桐树下的石头上,抱着红毛狐狸摸了又摸。
平日里,鸿奕最不喜她冰凉凉的鳞片碰他,更不可能化了真身让她抱。
趁他病,棠竹还能rua个痛快。
她rua着rua着,还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棠竹“睡着了?不是很喜欢我碰吗?”
棠竹不懂他。
她时不时摸一摸他的尾巴,他的肚皮,他的爪垫,探究着狐狸与龙到底有什么不同。
她不厌其烦的研究,不知何时,这里闯入了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藏于隐身衣下,左动动右移移,神色惊讶,竟还天真的以为她看不到他们。
好蠢。
阿音“你能看见我们?”
女子一身窃蓝云锦衣裙,容色天真,才开了口,就被那男子赶紧拉了一把。
棠竹“嗯。”
棠竹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们,低头继续摸狐狸。
古晋“这位仙友,我们为凤族凤隐而来,全为取这梧桐树中的凤隐仙元。”
那男子算得上有礼,朝她拱手。
棠竹“这不是我的树,你问问他。”
棠竹推了推怀里的狐狸。
鸿奕被推醒,睁着惺忪狐狸眼看清了周遭环境,惊得发出一声尖锐狐狸叫。
鸿奕“你对我做了什么?!”
变回人形的鸿奕质问她。
棠竹“不过是摸了摸你,用这么大反应吗?”
棠竹大惑不解,毫不在意。
鸿奕却像是惊慌失色,捂着胸口如话本子描述的被强抢的民女。
鸿奕“你都摸哪儿了?”
棠竹“肚皮,爪子,脑袋,尾巴,还有……”
棠竹数着手指列举。
还没说完,就被鸿奕捂住了嘴。
他转头狠狠瞪了眼那两个陌生人,想要吃人。
那男子赶紧拉住女子,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无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