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祀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细细梳理自她苏醒以来得到的所有信息。
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由张启山主持的、针对古潼京的行动,而其中名为黑毛蛇的生物,则与陈凌祀脑子里罗刹鸟的记忆中的某一段,高度相似,甚至重合。
那么她便有理由怀疑,罗刹鸟曾经出现在古潼京过,而画面中那两个穿军装的身影,一个是佛爷,另一个便是副官了。
随着吴邪计划的开始,那一家人,也应当有所动静了才是。
陈凌祀端起柜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有种难以言明的感概——
无论佛爷如何向她隐瞒古潼京,最终却因为他本人,这个秘密最终落回陈凌祀之手。
这个名字曾经在会议上反复出现,陈凌祀都快把它盘烂了,若不是那日与萧独活的谈话,到现在也很难搭得上趟。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那个地方。
无论她看见的会是什么样的真相。
不过在那之前,陈凌祀此刻正在盘算复健的问题——她再怎么神通广大,这两年再怎么努力锻炼,现在的状态,想要进沙漠就是送死。
所以她需要一个严格管理自身的安排,直到她的身体机能恢复到巅峰时期。
按理说,这对于一个躺了那么久的人来说不可能。
但她是陈凌祀啊,必须做到所有事情的陈凌祀。
她从柜台上顺来纸笔,坐在经理的位子上盘算着。
在新月饭店的这两年,陈凌祀是愈发嚣张,似乎仗着自个脑子里公开的秘密,也就是罗刹鸟的记忆,关于欠债的事情只字不提,要不是尹老板每个月收到的固定钱财外,还当真以为,陈凌祀就这么把这茬忘了。
但话又说回来,她的利息好久没还了。
笔在指尖打了好几个转,也迟迟没在纸上着墨。太久没有这样的时间了,她皱眉,竟然还要为“身手”这种都快要刻进dna的东西烦恼。
熬走了三四桌人,纸上也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我要复健。
张日山从庙里回来时,陈凌祀早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死。
要不是她面前纸上的字,张日山甚至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再睡个十几年。
张日山凌祀啊。
他想个慈祥的长辈一般说道。
张日山我跟你打。
陈凌祀惊醒,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她的眼神对上张日山,复健都是一个在她耳中愉快的词语。
在张府时她曾经和小副官打过不少次。
他不愧是姓张的,饶是陈凌祀跟他也讨不了什么便宜,不过当时二人都还没这样老谋深算,陈凌祀也没躺那么久。
陈凌祀…不必麻烦副官了。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笑得尴尬无比,张日山是陈凌祀在梦里第一个排除的家伙。
两人熟得很,套招多了没意思。
第二个被排除的是黑瞎子和姓萧的,一黑一白,一块儿出局。
这个原因很简单,输了的话会继续挨揍,明显得不偿失。
陈凌祀甚至偷偷去健身房看过,但她没卡没身份证的,万一出了事,更亏。
她就这样和张日山僵持着,最终鬼使神差的点点点头,屁股却还搁在椅子上,不过她的表情马上变得十分难看了,这是还不上钱,被逼着当沙包了?
张日山下边儿还有个会议,陈凌祀也没跟他纠缠,她乖乖从经理的位子上起来,想像从前拍小孩子那样,拍拍张会长的肩。
还要垫脚。
陈凌祀小声的骂了一句。
陈凌祀马上要去对付九门的人了?
张日山例行开会而已。
她拧巴着身子,斜眼瞧了瞧张日山,尔后转过身去重重叹息道。
陈凌祀我与你一道去。
张日山一怔,自陈凌祀那日在会议上摸了刀后,再也没出现在会议室里,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竟然又讲要来。
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在用一颗老年人饱经风霜的宽容之心,去对待这个无理取闹的奇怪家伙。
陈凌祀这也是复健的一部分。
陈凌祀撇撇嘴补充道,似乎是担心底气不足,又加了一句。
陈凌祀时不我待啊,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