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课铃是伴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响起的。

　　淅淅沥沥的雨幕打在玻璃上，映得外面的景物有些模糊。教授布置了最后一项作业后就踏着步子走出了教室，格瑞合上课本，字里行间的课堂笔记记得工工整整，他扭过头，看着抱住笔记本睡了整整一节课的金。

　　有些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金的睡眠质量，连外头的雷声轰鸣都没能打扰他的美梦。等周围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格瑞才开始边帮他收拾书包边推了一把他的身子。“该走了，金。”

　　在教室里喊金起床，最有效的一句话往往是“放学了”或者“该走了”。少年脸贴桌子换了个方向，迷迷瞪瞪地看着窗外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格瑞！”他“嚯”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睡意全无，“外面是下雨了吗？”

　　“嗯。”

　　“怎么办，格瑞，我没有带伞。”

　　格瑞早有准备，低头从桌堂中抽出了一把雨伞塞给他。金试着撑开看了一眼，是非常符合对方气质的黑色伞面。

　　“我们俩打一把吗？”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拉好拉链，把书包递到他怀里，“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公众阅览室。”

　　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了一句：“那我陪你一起！”

　　格瑞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把MP3的耳机塞到耳朵里，调放了一首不算太吵闹的音乐。“你先回去，我有事。”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不打算死心的男孩，又补了一句，“别跟着我。”

　　金撇撇嘴，觉得有些失落。虽然与平日相比格瑞的语气变化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但偏偏他一听就能明白其中包含了什么意味，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缠着他，什么时候应该乖乖听话。看着对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少年颇为无奈地长叹一声，依言没有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