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达里尔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外套,他望着身旁的郑多彬,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
他轻声摇晃起几人:“现在出发。”
“你跟我去前面,给我指路。”他对安孝燮说道。
车子启动后,安孝燮试图与哥哥取得联系,但奈何这里没有一点信号。
三十多分钟他们后到达避难所,这里有金属板搭成的围墙,太阳能板,站岗的哨兵。
安孝燮同达里尔走下车。
此时哨台上 的两人举起了枪:“你们是谁?”
“我是来找我哥的,安普贤!”安孝燮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安普贤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同安孝燮一样个子很高,身材也很优越,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
“哥。”他上前抱住了安普贤。
“这是?”安普贤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外国男子说道。
“达里尔,是他昨晚救下了我们,车厢后还有几个同伴。”
安普贤伸出了手:“很感谢你救了我弟弟,欢迎你。”他笑着说道。
达里尔点了点头将车子开进村庄,这里似乎同往常没什么太大的差距,人们也都过着正常的生活,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松懈,更加警惕了起来。
几人下了车,久违地吸着新鲜的空气。
“姐姐,妈妈不能来这里了吗?”徐东贤扯了扯郑多彬的衣角说。
郑多彬鼻子一酸,摸了摸他的头说:“妈妈去了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安普贤甩了甩手上的泥土,“这栋可以吗?如果你们早来一段时间,兴许还能单独居住,但最近又来了些幸存者,只有这一栋了。”他笑着说道。
达里尔观察着四周随后看向他说道:“谢谢。”
“这里都是你一个人搭建的?”他问道。
安普贤摇了摇头:“灾变后和一些朋友逃到了这里,清理干净后,一起搭建了围墙,接收幸存者。”
“也许地方偏僻,这里丧尸没有城市里多。”
“如果你不介意,车上的罐头就作为我们共同的补给了,有了这些,我们就能少出去几次,少些伤亡了。”他说道。
达里尔看向他点了点头。
这栋房屋比起其他几栋看上去要新很多,也许是近几年刚搭建不久的民宿,听安孝燮说,这栋房子是安普贤一直留给自己的,如今几人也因为他获得了一些好运气。
几人争先恐后地“抢”起了浴室,毕竟这是灾难后,第一次能够洗上热水澡。
李素英走到客厅:“你睡哪间?”她问达里尔。
“这里。”他拍了拍沙发说。
李素英笑了起来:“拜托,放松点吧,你够累了。”
“还好,给我支烟。”他说道。
两人刚燃起香烟,孩子们就跑到一旁嬉闹了起来,达里尔见状连忙熄灭了手中的烟。
“到这来。”他拍了拍沙发旁的空位置说。
两个孩子笑着奔上前,“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啊?”徐东贤好奇地摸了摸他的脸说。
徐东美也在一旁抓起了他金黄色的胡须,达里尔不禁露出了笑容:“乖孩子。”
一旁几人都有些讶异,一向板着脸的达里尔竟然在孩子面前露出了笑容。
郑多彬站在一旁笑着望向他:“第一次见他笑啊。”
许成铉用胳膊肘怼了怼她打趣道:“郑多彬,你不太对劲啊?”
见达里尔抬头看向自己,她有些惊慌失措地避开了视线:“什么啊?”
许成铉躺到沙发上久违地打开手机:“终于可以听会儿音乐了。”
几人都因太过疲惫,逐渐进入了梦乡。
达里尔醒来后,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刮掉了原本凌乱的胡须。
虽然原本留着的胡须也并未妨碍他的帅气,但刮掉胡子后的他像是年轻了几岁,还带着一丝痞气,看着也没有之前那样难以让人亲近。
他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喔—”
几人坐在沙发上,略显惊诧地打量着他。
“有种在看画报的感觉啊?”李素英比划了几下说道。
郑多彬也笑着点了点头:“原本那样也很好看啊。”
许成铉看向他:“以后和我一起做音乐吧,你看起来很有那个潜质。”
几人笑了起来,达里尔有些难堪地挠了挠头。
“金胡子叔叔呢?”徐东美咬着手指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问道。
“在这里。”达里尔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中午吃过饭后,安普贤带着几人在村庄里转了转,有人在耕种,有人在遛狗,也有人在散步闲谈,这里的人都是灾难爆发后从四处逃来的幸存者。
安普贤看向几人缓缓开口说道:“这次的灾难仍是一场持久战,比当初的新冠病毒要严峻更多,如今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守护家园,保护所有幸存者的人身安全,直至灾难结束,虽然不知道我们还需要坚持多久,但目前我们已经做了比较长远的打算。”
达里尔点了点头:“你们和外界取得过联系吗?”他问道。
安普贤摇了摇头:“最初听说过釜山港会接受幸存者,但我厌倦了军事化管理。”
“这里没有阶级化,在末世人人平等,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守护这里的人。”
达里尔点了点头,能看出他还是略显苦恼。
回到住处,几人到客厅坐了下来:“你们怎么想?”达里尔问道。
李素英看向他:“留下吧。”
姜敏儿同宋江也点头回应道:“这里有围墙,足够的补给和武器,足以挡住墙外的丧尸,末世能有这种居住环境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成铉躺到一旁说:“我想留下。”
达里尔斟酌了片刻:“的确能够抵挡墙外丧尸的侵袭,可抵挡不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那些人,我们很难去分辨那些人的好坏。”
“这里越好,我们越该谨慎,的确如你所说,这里有围墙,有水电,足够的补给和武器,可我们之前几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遭到偷袭,如今这种情况,兴许我们更该好好想想。”达里尔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达里尔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看向抱着两个孩子的郑多彬:“你呢?你怎么想?”
郑多彬看向两个孩子笑了笑:“也许他们需要这样好的环境。”
那晚,郑多彬在房间里,看着手机里家人的相片,又看了看申银秀与自己的合照,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如果自己勇敢一些,或许就不会失去申银秀,她甚至希望在那一刻,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申银秀,她给父亲拨去留言电话。
“爸,我们也许会留在这里,不去釜山港了,这里有围墙,有食物,有很多幸存者,大家今天洗上了热水澡,我现在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从不敢奢求的,和我一起的人们都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安稳的生活,现在我会慢慢改变自己,不会再懦弱了。”
泪水一滴滴滑落在枕边,她也关掉了手机。
此时,刚好路过的达里尔听着她说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