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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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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后的结果来看,此事须村里子也有一定责任,因为把那个女人介绍给要吉的,正是里子自己。她是里子的旧友。

女人名叫胁田静代,是里子当年的同班同学。一天,里子在路上偶然遇见静代,才知道她死了丈夫,现在东京涉谷地区开一家酒店。当时她给里子一张名片。学生时代曾经颇有姿色的静代。如今变得叫人认不出来了:她形容枯槁,两颊尖削——由此,也可推想出酒馆的格局。

临别时,里子说:“我改日登门拜访。”静代顺便打听了一下她的收入,表示不胜羡慕。

回到家里,她对要吉说了这事。要吉说:“去喝一杯怎么样?既然是你的朋友,总可以便宜一些吧!”边说着,边瞟了里子一眼。

里子盘算,反正要喝,最好是找个便宜些的地方,再说静代也会优待的,就回答说:“好吧,去瞧瞧也好。”

不久,要吉当真到静代店里去了一趟,回来对里子说:“地方很小,脏得很,五六个客人一坐就挤满了。但酒倒不错,托你的福,价钱真便宜。”

当时里子应道,“噢,那很好。”

里子每月要到水坝工地去一周左右。人头熟了,就有热心人介绍她到水坝甲、水坝乙、水坝丙等其他工程现场去拉生意,忙的不亦乐乎。收入再也不曾减少过。

她把钱如数交给要吉,由他当家。在这一点上,主人与主妇的位置发生了颠倒。事后她深有感触的说,这样是不好的。

须村要吉的惰性有增无减,起初只是略施小计骗钱喝酒,日复一日,就发展到为所欲为的地步。里子下班到家,经常看见两个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因为要吉白天出门后,总是玩到深夜才喷吐着酒气回来。

如果里子忍不住责怪几句,要吉就会把脸一沉,以谩骂作为回答:“老子是一家之主,不是他妈的女佣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过赚了几个臭钱,稀罕个屁!”

开头几次,里子认为他是出于自卑才发火的,从而也有几分同情,但以后就渐渐地真的生气了。两口子拌嘴的次数也因此增多。要吉为了赌气,故意带着钱喝到深更半夜才醉醺醺归来。而里子下班回家就忙于煮饭、带孩子。逢到去水坝出差,只得把孩子托给邻居照料。

里子开始三天两头要遭到丈夫的拳打脚踢了,但更为难熬的,是因为要吉的挥霍,使家庭逐步陷入一贫如洗的境地。尽管每月有三万元的日元收入,却连配给米也买不起。孩子学校的“家长——教师联合会”会费、伙食费,都积欠下来,更谈不上为孩子们添置新衣了。要吉甚至染上一种恶癖:酒醉后便把睡梦中的孩子们拖起来揍。

里子不由的暗自思忖:在要吉懦弱的性格里,难道潜伏着如此残暴的因素吗?

知情者看不过去,悄悄告诉里子说,要吉在外头有女人了。当里子听说那个女人就是胁田静代时,她仰望苍天,妒火中烧,只对那人说了一句话:“真不敢相信。”

事后,她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竭力用理智克制着感情的流露;她之所以没有气势汹汹找上门去,把静代家闹个鸡犬不宁,正是出于理智上的自我约束。

有一次,里子低声责问要吉,谁知他竟肆无忌惮的说:“静代比你这种人强得多。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扔掉,跟她结婚的。”从此,每逢争执起来,要吉总会讲出这种话来。

要吉还把衣橱里的衣物一点点拿出去典当,因为里子不在家,他可以胡作非为。里子的衣裳被卖个精光,连替换的都不剩,要吉把典当得来的钱,悉数奉献给那个女人。要吉认识静代才半年,就使这个家变得如此窘困。

里子想,世上未必还有象自己这样不幸的女人了,经常为此潸然泪下。她担心儿女将来的前途,愁肠寸断,夜不能寐。即使如此,每天早上她也只好用冷水洗洗浮肿的眼皮,强作欢颜地出去劝募保险金。

昭和××年二月的一个寒夜,里子正坐在睡着了的孩子们身边低声哭泣。她回到家里,就不见要吉的人影,一问孩子,才知道他天一黑就离家了。

十二点过后,将近午夜一点时分,要吉回来了,在外面敲门。这是两间面积仅有四张半榻榻米的小屋,榻榻米已磨出许多破洞,里子用硬纸板垫着。她踏过榻榻米,走下土间开了门。

以后发生的事情,请读者直接看他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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