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身世·迷茫

沈辰风瑶儿？璃儿？

一道清冷的男声，使我微微一怔，我不由得放下了遮挡视线的手。

我愣愣地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满头银发，俊朗非凡的男子，身着一身银衫，显得他贵气十足。一双眼眸深邃，带着淡漠之意和一种脱尘之感，仿佛看尽了世间的沧桑。

“璃儿”？是在唤我吗？他是谁？为何认得我？

不知为何，看到他时，我总觉得胸口某处在隐隐作痛，身体里的血液在叫嚣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到底是谁？是......神族之人吗？不然为什么在没有会飞行的灵宠的情况之下，可以腾云驾雾得那么自如、自在？

殇璃你......是谁？

沈辰风你......在问我？

他忽而从一朵白云上跳下，跳到我身边，一张如雪莲一般苍白的薄唇微启。

殇璃嗯......

他忽而笑了，风华绝代也不过如此。

沈辰风九天沈辰风。听说过吗？

殇璃······

我忽然怔住了，不是因为被他的名号给吓着，也不是因为不认识他，而是因为——他，就是我爹。

他，是受万神众仙所追捧的，九天沈辰风。而我，则只是小小雪狐，甚至不是皇族中人，这样两个人竟是父女，是不是很好笑？

我怕说出去，没一个人会信我，都以为我是个疯子，或是一个傻子，再或是酒喝多了说的疯话疯语。

半响，我平静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轻声回答道——

殇璃听说过。

沈辰风那你......知道吗？我是你爹。

他忽然十分真挚地望着我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之意。

我没有回答。嘴角却是绽放出一朵哀默的笑容，笑中带苦。

不知为何，我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要哭了。我抬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努力不让泪珠掉下来。因为......如果掉下来，那是多么讽刺啊......讽刺着自己的无助，自己的弱小，自己的孤独......

仿佛悲伤到了一种境界，我好像在空中看见了我那位母亲，正悲戚地笑着，笑着笑着，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泪珠，酸涩无比。

殇璃幻觉吗......?

我缓缓伸手向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摸到我娘的脸，但......手心凄冷一片，只有凉若似水的空气。

沈辰风不是幻觉，我就是你爹。

他挡住了我的视线，正色道。

殇璃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娘？！

几乎是哭吼着，说出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胆子，竟敢这样冲他吼。他一直都被人尊敬着，还是我爹，如今被自己女儿怒吼着，心情一定很复杂、很不爽吧？保不准使个法术教训我。

但，我就是不甘、不爽，是为我自己，也是为我那逝世的娘。

凭什么？我娘爱了他一生一世，虽没有付出性命、付出美貌，但也付出了青春和那泪水吧？他知道我娘多想他吗？！我娘天天夜里抱着那幅画卷，喃喃自语，每说到入情之时不都是潸然泪下吗？！他呢？连我娘去世都不回来看一看？！怕是在天上被那些美若天仙的仙子们追逐嬉戏吧？

沈辰风......

他没有回答，却默默站在一边，执起梦仙雪冰瑶的手，缓缓开口道——

沈辰风她，才是你娘。

他低垂着眼睛，我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与面部表情。而他身边的雪冰瑶则是一脸愧疚与激动地望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哭着把我抱进她的怀里，好好诉一番相思之苦。

殇璃我娘？我娘已经死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妖仙，是因为我不小心犯了禁忌，想置我于死地的梦仙雪冰瑶啊，哪是我的母亲？你讲得这个笑话，真好笑啊，怕是要笑死我。

我冷笑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雪冰瑶不......璃儿，你听我解释。当初我与姐姐一并喜欢上了辰风，可辰风只爱我一人。再后来我生下了辰风的孩子。因为我被仇家所追杀，就把孩子托付给了姐姐，没有及时将你接回。我......我很抱歉。你......能否原谅我？

殇璃呵呵，原谅你？谁又来跟我地下的娘道歉？你们再怎么道歉，她也原谅不了你们了，她已经死了啊！

手缓缓抚上脸颊，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已然落下。

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默契地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沉默着。

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醉梦山，虽然他们一直都在我身后为我扫清障碍，但却没有阻碍我的离去。

我......是谁？我娘是谁？我爹又是谁？······我......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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