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的铠甲

回家的的喜悦感一扫而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或者说……那个畜生。想起妈妈，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条路我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可以说十次有九次我是开开心心蹦着回去的，但现在，我感觉脚上被灌了铅，沉重而又难受。

　　沈思逸大概看出了什么，却也没多问，安安静静地一路护送我到家，我深呼吸几口气，突然发觉额头上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臭娘们，钱呢？老子要钱！钱！钱！”

　　“滚，家里已经没钱了！”

　　那栋房子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骂声，还有一声声脆响。男声的言语十分低俗且狠毒，而那个女人，疯狂而又绝望，化作一把尖锐的剑，深深插在我身上。

　　家里应该一片狼藉了吧？我心爱的玩具，应该又被撕坏了吧？我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颓丧地蹲在自己家门口，不敢进去。

　　“你还好吗？”沈思逸很担心我的样子，可现在我却没心情欢喜。

　　“我没事。”我重重地呼吸着，跟他说：“你走吧，我到家了。”

　　他却不肯，可能他在担心里面的人会对我不利。

　　“放心吧，里面是我的爸爸妈妈。”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呕吐，爸爸？他算哪门子爸爸。

　　我看出了沈思逸脸上的迟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给他，说我没事。其实吧，那个笑容肯定丑爆了。

　　他终是缓缓转过身，一点一点地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的心突然疼起来，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空荡荡的。

　　“妈，我回来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让我妈担心。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的家已经一片狼藉。餐桌被推翻了，瓷碗碎了一地。每一把椅子都移了位，倒在地上。我贴在墙上的海报也被撕得稀巴烂，地上那几团纸大概就是它的下场吧。

　　屋子里除了我之外，有一个男人和女人，女人被男人摁在沙发上，撕扯长长的头发，一个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她脸上，她原本光滑的脸此刻肿胀的不像话，狰狞的红刺痛了我的心。

　　可是她从来不让我管，没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她总是把我反锁在房间里让我不要出来，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而那个处于优势地位的男人，只不过是脸上挂了彩。

　　那个女人，是我的妈妈；那而个男人，是我的爸爸。

　　“呀，薇薇，回来了啊？快跟你妈说说，让她赶紧把钱给我。”

　　那个男的脸上浮现出惊喜，像一坨烂泥一样糊在我心上，直令我泛呕。他看到我尖锐的眼神，立刻送来了揪着我妈头发的手。

　　我过去扶起妈妈，她脸上的伤痕更加清晰了。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渗出红红的血丝，一边的脸颊高肿，发丝凌乱，还掉了一地，再也不见昔日的容颜了。

　　我眼眶一热，憋着哭腔说着：“妈……”

　　她艰难地给我扯了一个微笑，大概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皱起眉头。

　　那是我妈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个样子！？看着身边毫无悔意的男人，我肺都要气炸了，指着他的脸火气冲冲地喊道：“凌霄你还好意思回来！？”

　　“臭丫头，你在跟谁说话呢？”我看到他的脸有些狰狞，丑陋的面貌更令我作呕。

　　“这里除了你叫凌霄，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他一个健步冲过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甩了我一个巴掌，我承受不住他的力度，身子狠狠地撞在被掀翻的餐桌上，磕得我生疼。

　　我妈惊呼一声，连忙忍着身上的痛过来扶我，我好不容易才在她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脸上早已流满了生理的眼泪。

　　“凌霄，你不是人。”我想我此时的表情肯定很愤怒，他凌霄，可以把家里的所有东西打翻，可以撕了我所有的海报，甚至把这栋房子给拆了，都可以。

　　但是我妈，碰一根手指头都是不行的。想起妈妈身上的伤，我胡乱抹了把眼泪，腰板挺得更直了，伸出手臂，将妈妈护在身后。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当妈妈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