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长远

“是陛下。”

崔老夫人点头：“陛下当时原本是去民间想要见一个人，遇见崔落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崔落就算是在那样的母亲身边成长，却能迅速地抛开她母亲，站在了我的身边，后宅之中的争斗并不比宫闱之中干净，你觉得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有些东西，对错原本就不重要。”

“世间总要有真理，总要有重要的东西，如果对错都不重要，那么什么重要？人命么？人心？难道说人为了活下去，为了所谓的大义草菅人命都可以成为冠冕堂皇的理由，随便去做么？”

崔老夫人看向她：“你是世家的小姐，如果一直这样正直过头，将来会吃大苦头。”

谢芳华转过头不理她。

但是那句话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

对错更重要么？

“母亲在想什么？”

“想小芳华说的话，锦绣，这么多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谢夫人咳了咳：“母亲觉得呢？在这个世上，有个东西叫做责任，身在高位，所要承担的责任便很重了，为了维护世家百年荣耀，不可凋零，各家都用了绝对的手腕，无论是皇权，军权，朝堂，百姓，甚至为了将来留有血脉，各家在民间，府邸都养了不少的影卫，和府邸的侍卫，就是为了哪怕是数年之后真的凋零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我从未让她们接触这些，但是扶摇却一开始便知道这些东西，而在小芳华身后我也安排了许多人，比如谢安，谢庭，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无论小芳华喜不喜欢他们，他们都有这个使命，去保护她的平安，厄尔在这其中，扶摇也是她的盾。”

“而如果做得好，她可以成为扶摇的剑，只要她想要做，那些人便会迅速的聚集在她的身边，剑锋所指，所向披靡，谢家聚集的青年才俊，也是为了将来可以保护她的人，但是我与夫君仍觉得不够。”

“听说她在北凉死了一个丫头。”

谢夫人垂眸：“那个丫头……并不在我所预想之中，一个普通出身的丫头，已经派人将尸骨送给了她母亲。”

崔老夫人握了握手里的拐杖：“芳华，是个重感情的人，一个丫头的离世她都很难过，我们却想要将她扶持到高位之上，这其中要有多少枯骨？”

“母亲，该不会，崔落……”

“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崔落怎么可能会得遇陛下？你与谢礼的婚事……怎么可能平安无事，莫说是之前，便是现在，谢礼在谢家的地位，样貌，想要往谢家塞人的有多少？便是红家的红蔷，难道你没怀疑过她来谢家的目的？”

原来，从一开始，她与谢礼就是棋子。

“他如此爱你，所以我从未后悔过，崔落也是，只是她只要想要被陛下宠爱，她的背后就不能站着崔家，必须孤立无援，而我也相信，即便没有崔家，她也能活下去。”

“锦绣，眼光长远一点，扶摇行事冒失，现在有王婉仪在帮她还算好事，如果有一天，我过世，你一定要放弃她，将芳华送到宫里，在这之前，把谢家的事情教给她，叫她去做，早些受委屈，坚强些，总比之后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