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原来你就在我身边 《三生三世你是我的眼》

“你都见到了，今日是我的收徒仪式！”东华向佛陀得意地道。

“这晚宴才是你的重头戏吧，竟然上午还在收什么徒，如此遮遮掩掩，不像是你帝君的风格啊，这佛法怕是没参透啊？”

东华对着佛陀倒是不加隐瞒。上古史写东华，称其“九住心已达专注一趣之境”，已经是超高的境界了，而全天下做到“九住心达等待之境”者，唯这位西天梵境的佛祖了。不管是东华还是佛陀，不管是仙还是佛，都是以天下众生为念，故而更是惺惺相惜，言语间也都是坦诚相待。

两人正说着，又闻得有人声渐近，却是太上老君同普化天尊一同从殿中出来，见他二人在此处说话，也一并过来凑个热闹。

“帝君，恭喜你喜得麟儿啊！”两位尊神也是不约而同地向东华道喜，东华也不客气一一应下了。普化天尊想起前不久东华之事，很是关心他的伤势。”多谢天尊记挂。比起心伤，这点皮肉之伤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现下也好得十有八九了。”

　　几位尊神虽然在佛法、道法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在情之一事上却是从未沾染，就像当初东华不能理解孟浩一样 。他们追问着东华的感受，想要借鉴着他的事情来一起参悟参悟。东华认真地想了良久，向几位尊神好友道:”诛心之劫，非亲历不能体会。原本我们这些大洪荒时期过来的远古尊神，谁身上不是肩负天地重任，不知道哪一天就要为了天下苍生赴死，原本没有资格谈情说爱。上天原本公平，如今我享受到了深情厚爱，那么也应该由我受了这苦难，这爱有多浓，苦就有多痛。说到底，终究是我连累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在外是万民敬仰的青丘女君，在家还是个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小姑娘。”东华想到这两千余年小白为他受过的苦，心里忍不住的难过，半晌无话。

　　白衣仙童一直静静地躲在佛陀身后。眼前是她日夜想念的东华帝君，他那熟悉的白檀香，那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他对她的顾惜，无一不让她动容。明明他就在眼前，她无法上前去与他相认；明明她也在他眼前，他却也浑然不得知，彼此都只能深深想念。她想起帝君在凡间历劫时小九的话:”我曾经以为我爱你而不得我最伤心，现在我才发现，你爱我而不得，我更伤心。”至少她知道他现在很好，至少她偶尔能通过同心镜看到他，比起东华对她的情况的一无所知，上苍对她已是仁慈。

　　东华觉得可能因为自己太沉浸其中了，所以才勘不破小白目前的状况，想起正好可以来问问这几位高人，看看能不能有点启发。

　　普化天尊日日守在天宫尽职尽责，闲时也无非看看经书习习道法，太上老君炼炼丹药自得其乐，有时也办办法会给众仙搭个台子交流交流佛理道法，但对于凤九的奇遇这件事情，着实没有半点头绪，真是爱莫能助。

　　倒是佛陀，虽也道是爱莫能助，但也同他聊了不少，说权当是帮他疏解疏解，直到另两位尊神先告辞了，还一直聊啊聊，一直聊到宴会结束，白浅带着滚滚找来，又抱着滚滚，邀了佛陀去他殿中喝酒，一聊聊到天明，才去床榻上打了个瞌睡。

准确地说，东华是被燕池悟吵醒的，这小燕没点眼力，大清早地就过来要找东华说说昨日在宝月光苑那些神仙们的八卦。东华窝在床榻上没有理他，只当自己还睡着。

昨日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太高兴了，他竟然好像对佛陀那老小子说了很多原不该说的话，似乎说了他带小白在碧海苍灵时他觉得有家的感觉真好，说了小白出走的那两百年他是如果寻她如何想她，说了缈落大战前他是如何绝望地剜了半颗心给她做琉璃戒，好护着她升上仙上神的劫，说了缈落大战时小白的出现让他悲喜交加，也说了小白为他渡走全身的毒还给了他这双眼睛，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却忘了她……他说上天为何要如此对他的小白，还有什么劫难让他一人承受便好，他说有了滚滚他很开心，他说不管多久，他都只等她一人，找遍千山万水，他也不会放弃找寻……他不记得他还说了什么，想必这几十万岁唯一的一个醉酒的夜晚，他对着这个老哥们儿定是说了不少。佛陀他说了什么，他也记不真切了，他似乎是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要过的关要历的难…………

正迷迷糊糊地想着，滚滚一头散发，还穿着睡袍，睡眼惺忪地推门进来，直往他怀里钻:”爹爹爹爹，滚滚昨晚做了个美梦！”滚滚一醒就来找他，东华很高兴，也想着昨晚没有陪着他睡，心里有一丝歉疚，他一把抱过滚滚，用纤长的手指理着滚滚散乱的头发，问道:“我们滚滚做什么美梦了呀？给爹爹说说。”“我梦到娘亲了！”东华心里一惊，“我梦到娘亲来看我，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可是滚滚看不清娘亲的脸。娘亲她说我又长高了，她还亲了我，还说滚滚和爹爹都要听话才好！”“娘亲还说什么了？”“滚滚不记得了，可是爹爹，滚滚想要娘亲，你昨天说可以帮滚滚想起娘亲的，呜呜呜……”

东华忽地灵台清明，顾不得安慰滚滚，只轻拍他的背，一边急切地叫着:“重霖，重霖！”重霖安置了小燕后就一直在门口侯着，听帝君喊得如此急切，赶紧小跑进来，“昨天还有谁来过太晨宫？”“白日里人倒是多，晚上就只有佛陀和帝君在殿中喝酒到快天明，哦，还有佛陀身边有个小仙童也一直在。”“那仙童可曾离开过此处？”“帝君半夜叫我添好酒菜就叫我走了，那小仙童有没有离开过，重霖确实不知。”

“快，快，佛陀住在何处，快带我去！”

“佛陀他老人家一早就走了，叫门口的守卫给您留了话，说是还有要事便不等帝君醒来再告辞了！”

“你帮我带滚滚去找阿离玩吧，我去一趟西天梵境！”

东华顾不得解释，一路驾起云，直往西天赶。是了，昨天在宝月光苑探得小白的气息，并不是我的幻觉。我怎么没想到呢，能帮小白隐藏气息的还不被发现的，就那么几个。我怎么没想到，小白同佛陀他颇有渊源，那老小孩还甚是喜欢她，想要收她为徒，小白以为要剃发当姑子去死活不肯，还和佛陀对骂，最后以被他爹揍了一顿而告终。小白亲给我讲过的事，我竟然没往这上面想！！！！！！

小白你等我，我这就接你回家！如果是佛陀那老小子逼迫你的，我必要打得他认不出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