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碧海苍灵的新面貌

1.

说起碧海苍灵，东华就想挣扎着起身，被折颜拦下，许他吃了药睡醒后同去。东华这才一口把折颜给的丹药吃了，回趟在了塌上。一头银发散落，手里，紧抓着那只白玉狐狸簪，将她环抱在胸前，缓缓睡去。（脑补东华此时的样子）

折颜吩咐重霖亲自守住寝殿，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待东华睡熟，折颜坐下来，施展起法术，顿时寝殿内腾起一缕烟灰色的仙气，并自然分化成更细更淡的一缕一缕，从寝殿的窗户，向太晨宫的各处缓缓散开去。约莫一炷香以后，这缕缕仙气又飘出了太晨宫，飘向九重天的各个角落。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但见缕缕青烟陆续向太晨宫汇集，很快钻入寝殿消失不见。

屋内折颜缓缓收了法术。这一番探寻，神识铺得有点远，把九重天的角角落落都摸索了个遍，颇费了他不少仙力，但却并没有探得一丝小九的气息，也没有发现旁的异常。折颜一边自行调息，一边等东华。约莫到了中午，东华自己醒了过来，气色比早间好了不少。

“东华，方才我用法术探寻了整个九重天，并没有探到小九的痕迹。这事是有点奇怪，你要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用追魂术，探探你？”

“好！”为了小白，东华从无二话。这几天的事情让他也觉得毫无头绪，折颜如此提议，他立刻又躺倒，给自己施了个催眠术。只是折颜一番追魂术下来，并无所获。

2.

东华、折颜、小跟班重霖一行三人，到了碧海苍灵。

碧海苍灵位于天之尽头，连绵仙山间围出一汪碧海灵泉，说是灵泉，也有半个北海大，最为神妙之处是浩渺灵泉中竟如陆地搬长出各色花木，且有各种灵鸟，花木最深处矗立一座巍峨石宫，正位玉于灵泉正中。

三人乘坐一叶扁舟，往灵泉中间来。缈落大战之后，东华还是第一次来碧海苍灵，有几次他想来看看，重霖说大战过去损耗太多，还没整理，给劝阻了，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小白。

“小白，记得第一次带你来碧海苍灵的时候，你高兴得像个孩子，一双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总也看不够，直呼比九重天漂亮多了，还问我为什么不在这里住。我说这里太空了，你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以后有我陪着你！’”。

“你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要种上梨树、柚子树，葡萄树，还有长廊和假山，这些都是你为我想要做的。小白，只有你，只有你才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我。你说这就是我们家，就算每年来住的时间都很短，这也是我们家！”

“小白，谢谢你，我从未有过家，家之一字，对我来说太陌生了，那日蓦然听你说我们家，我竟有些恍惚了。小白，我喜欢你说我们家。。。。。”

“小白，你快随我一起来看看！你不在的两百年，我时常一个人在此一住就是几个月。你要给我种的梨树、柚子树、葡萄树，我都种上了，当时还是一棵棵小树苗，如今梨树都长得和佛铃花一般高了，葡萄都连成了片。小白，到这边来！你看，你要的小荷塘和亭子，可还满意？荷塘的泥是我亲自翻的，我带来了芬陀利池的白莲，还厚着脸去青丘讨要了几株荷花，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铺满了整个荷塘，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一种？我倒是更喜欢青丘的荷花，开得明艳，开得热烈，更像你。”

“你离开家的第100年，我早已翻遍四海八荒，也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只能在凡世，我找了你姑姑，她却要给我讲了麒麟株的故事，要我去十亿凡尘赌缘分。小白，天命石本就说我们情深缘浅，虽然我说我何须天命施舍，但天命确实没有施舍我们，还让我们一次又一次错过。小白，你那么爱喝酒，那年夏天的葡萄结得特别好，我在这里等你回家，你说你要在亭子里纳凉看星星，我便在亭子里等你，我想你会不会突然出现，蒙着我眼，让我猜猜你是谁。”

东华一边走，一边说。这每一处 ，两百年来应该都有好多故事吧。折颜远远地跟在后面，很默契地没有去打搅他们。

“小白，你看，这边是菜园子。原本我种了你爱吃的白萝卜、冬葵菜、胭脂菜，七彩椒，还有你上次说夜华做的蔓荆子好吃，我也都种上了。只是，你迟迟不肯回家，后来，秋水毒重了，妙义渊也越来越危险，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找你，也没有力气来打理这些菜蔬了。小白，你看到么？要么，你回来，我们一起重新种过，我们日日一起耕种收割，日日你做给我们吃好不好？”

东华带着小白（的眼睛），看遍了石宫的周围。这些花花草草长廊亭台，都是这两百年间他一点一滴亲自打理的。当他清理荷塘淤泥的时候，一抬头，他见到荷花丛中，一身红衣的小白折了一片荷叶，笑着过来要为他遮阳；当他爬上高高的梨树摘梨时，他看到小白在梨树下，拿衣服兜着他扔下的梨，仿佛看到她小时候爬树的灵巧样子，他故意逗弄她，一个梨落到她头上，引得她丢下梨就爬上树来，小拳头对他一阵乱捶，他简直招架不住；当他摘了满筐葡萄的时候，他看到小白馋得不得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和葡萄看，他洗一颗葡萄就喂小白一颗，课小白吃太快，他洗的速度竟然跟不上她吃的速度。他故意挑了一颗还是绿色的未成熟的葡萄，小白看也不看直接吃到嘴里，酸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追着他非要“有福同享”，非得叫他吃掉剩下的半颗葡萄。那葡萄好酸，酸得他一睁眼，小白就不见了。

小白爱喝酒，他学了折颜的样子，在他还能来碧海苍灵小住的那些年，为小白酿下了一坛又一坛葡萄酒。有一年，是葡萄就着雪梨酿的，他把酒埋在了第一棵梨树下。有一年，荷花开得特别好，他取了整片荷塘的花蕊，和着霜降的葡萄酿的，他把酒埋在荷塘的深处，用十数万年的灵泉滋养着，定是要比小白最喜欢的桃花醉，还要美味。你说到时候要邀亲朋好友来一起吃茶玩耍，到时候定要让他们来品鉴品鉴。

“小白，果子摘好了，葡萄酒也酿好了，亭子里有你喜欢的紫水晶凳，我们可以一起纳凉看星星，你还不回来，是要等我再给你做一尾糖醋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