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万里，雏凤清声（19）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原本那么骄傲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就因为姜璇花跟黄醅。”兰桡说，“我来告诉你后面发生什么吧。你好好听听。”兰桡却是在怪蒋辰月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黄醅究竟有多令人作呕。

在姜璇花与黄醅见面前两个月。黄醅特意去找了方间鸣。那时候方间鸣却是在睡觉，黄醅悄悄过去，放了迷香，让二人睡得更沉，他蹑手蹑脚过去。他进去过了许久才出来，只是第二日，整个方家的气氛都不对劲。后来浔阳便有人传出“方间鸣练邪功，走火入魔，要不得女人。”

兰浸溪跟他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个是谣言。她去安慰方间鸣，间鸣却安慰她没事，可能这就是方家命。

可是后来，方间鸣的母亲更是虐待璇花，说间鸣好好一个人，怎么娶了她就变成这样。她没日没夜听着他们都辱骂，一天天崩溃，她只好去找浸溪受苦，她知道，浸溪会理解她。浸溪理解她，帮助她，开朗她。

可璇花用跟黄醅缠绵来报答她，用方絮来感激她。这些都是后话，璇花本身就是难孕体质，所以她怀孕晚，不然方絮也不会只比莺时大一岁。

最初兰浸溪并不知道，还是后来黄醅自己摊牌，他对兰浸溪说：“守着你的贞洁，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是牵个手，你也推推搡搡。你看看人家璇花，才认识几个月，就舍得全心全意对待我。”

兰浸溪苦笑，她还以为黄醅爱自己，是爱自己灵魂，是在成亲前绝不会碰她的想法，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明知璇花与方间鸣是夫妻，还这样，还以为是正人君子，也不过是卑鄙小人。黄醅甚至还直言不讳告诉她：“方间鸣变成太监也是我干的。我第一次见他就不顺眼。如果兰桡不是你亲哥，我也会弄他。”

“我真心待你，你就如此对我？”兰浸溪质问他，扬起手想要打他，他却反手把兰浸溪给打了，还抱着璇花说，“若不是你家有几个臭钱，谁愿意理你？还书香门第，一个个都看不起我。到最后你还不是死心塌地跟着我？你的青梅竹马还不是在我的手里变成太监？”他说完还不过瘾，还狠狠踹她一脚，说，“真晦气。”

兰浸溪大失所望，才知道原来一家人都讨厌他是对的，还是自己太傻，以为是自己家的人太过于针对他。她从地站起来，随手拿起凳子，要朝他们砸过去，可她的手是用来拿书本的，凳子对她而言太重。

黄醅夺过她手里的凳子，又一脚踢倒她，从月夕阁的二楼，她滚到一楼。每下一个台阶，她都痛不欲生，一直到地上停下，她的身体不知道有多疼，她忘记了，也感受不到了。她听着楼上黄醅的笑声原来越远，最后停在一个点，那是因为落地后，她不能再滚远，声音才会一直卡在那个点。

随后兰浸溪能看到黄醅走下来，她踩着兰浸溪的手腕，朝她的脸上吐唾液，还说：“大小姐？就你还大小姐？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你看看你狼狈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他仰头长笑，随后把人拽起来，她原本梳理好的头发，变得乱糟糟。黄醅又把她拉上二楼，再一次踹下来。

兰浸溪耳朵已经出血。不知道黄醅什么时候准备的酒，倒在她的耳朵里，说，“可惜黄醅也是黄醅，碰到伤口还是很疼的。”

兰浸溪却没有丝毫力气去叫喊。本该在梧桐树上开放的花，却来不及开，就凋零。

正是应了那一句“桐花未开自凋零”。

兰桡说后更是咬牙切齿。他看着戏台上方絮留下的红色，说，“他的后代也不该活着。太恶心。”

“阿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难怪阿娘会这样对我。”她心疼母亲，也理解母亲，她是兰浸溪的孩子，她得有大小姐的气度，他是夏道仁的孩子，她得有市井小民的顽强。

“可是，对不起，我爱阿絮。”她知道这样对不起兰浸溪，对不起兰家，可是她没有办法，方絮已经在她的心里，她不舍得。要挖心才能取出来这个人，她怕疼，她不想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