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吾余生

暮间，苍城下起了瓢泼大雨，外面阴沉沉的，雨线织起同样乌沉沉的帘幕，与房顶灰瓦同色。

陆小曼"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陆小曼炒好了菜，三人一妖围桌而坐，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宁为玉"来！不醉不归！"

碰完了酒杯，空空忙不迭地动筷开吃，他还是第一次尝陆小曼亲手做的菜呢！

可就在他举箸将要夹起一块儿肉时，陆小曼面不露色地一伸手，直接将肉打掉了。

陆小曼"你也没说点儿什么就动筷子？"

空空一时不知其所指，眼当场就瞪圆了，左看右看，最后抱起手臂，有模有样地道：

空空"这陆家小姐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文能知国事，武能定安邦啊！谁如果娶了陆家大小姐啊，祖坟上都冒青烟喽！"

他搞起怪来，摇头晃脑，逗得四喜哈哈大笑。

陆小曼"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空空"那我不管！夸也夸完了，我要吃东西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夹起了方才无福消受的肉，吃得很是开怀。

四喜"小曼姐姐，你明天要去救岑欢姐姐吗？"

小四喜终于不叫"暴力狂姐姐"了，陆小曼欣慰不已，表面淡淡地应了一声。

四喜"那我跟姐姐一起去吧？我力气大，还能做点事儿。"

毛遂自荐的功夫，不忘学着大人屈起手臂，秀一秀那并不出众的肱二头肌。

陆小曼"小屁孩别凑热闹！万一九思把你的牙弄出来怎么办？"

闻言，四喜一声不吭，当真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牙，脸上多少有些懊丧。

空空立刻哄道

空空"来，吃这个。"

四喜毕竟小孩子心性，看到好吃的就移不开眼，方才种种，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宁为玉笑眯眯地看着，不多时，举起了酒杯，冲陆小曼道

宁为玉"小曼，我敬你一杯，带我一块儿去。我能抛符，关键时刻还有'黄金左臂'，一定能帮上你的！"

陆小曼"哎呀！"

陆小曼无情拆穿了他，

陆小曼"真的是为了岑欢，你什么都可以去做啊！"

宁为玉"不……不单单是为了阿欢嘛……我……"

陆小曼"那你先干了这杯再说。"

陆小曼把一壶酒塞到了他手上，自己也举起一杯

陆小曼"来。"

宁为玉没觉察出什么，答应得很爽快

宁为玉"没问题！来。"

空空"掌柜的，你少喝点！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

空空被他发酒疯吓到了，赶忙相阻。

宁为玉不听，

宁为玉"早了。"

为了计划顺利，陆小曼又提议，

陆小曼"我们玩游戏吧？"

空空"好啊！来！"

于是两两分组，划酒令，谁输了谁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今夜，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只有繁星点点，一眨一眨，注视着屋内众人。直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不胜酒力，瘫倒在桌边、地上，状如死尸。

唯剩一人，托着腮，眼含泪花地看向那个趴在桌角的傻子。好像要在自己眸中建出世上最固若金汤的囚牢，把这个唯一的倒影永生永世困锁其中似的。

陆小曼"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

她笑了，起身抹去了泪，走到那"傻子"身边，驻了足。

她凑到耳边，轻声道：

陆小曼"这辈子，你家祖坟可能没有机会冒青烟了。"

言罢，一滴水珠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流到嘴里，是苦的。

我还以为，尝过了甜头，就饮不下苦了。

人间很美，所以你要好好的。

软红万丈，四时之山光树影，司马空空，你替我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