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之事已明

陆小曼"不不不！"

为了防止宁为玉继续发疯，陆小曼连忙劝阻道：

陆小曼"那画心阁的使命，本身是守护食梦貘。只是她被人蛊惑，所以才会……"

宁为玉"你是说，阿欢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她为什么迟迟还不杀我？我说最近怎么身边这么多怪事呢！"

他喃喃片刻，突然，双目圆睁，似乎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崩溃又道：

宁为玉"我不是什么食梦貘！我不是！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是！不是……"

空空"他这样下去会不会疯？"

空空低声问道。

须臾，不闻陆小曼回声，耳边依旧充斥着宁为玉的咆哮，振聋发聩。

宁为玉"我不是食梦貘……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蓦然，宁为玉指向陆小曼，隔着她低垂的睫毛帘子，厉声质问。

陆小曼"因为……"

不知为何，从方才开始，陆小曼一直在低着头，泼墨般的额前碎发倾泻而下，蔽住了半张面容，神色模糊不清。

陆小曼"我也是画心阁的人。"

短短几字，掷地有声。这时，她才抬起了那张丽容，对上了宁为玉的视线，光明正大，不再退缩。

宁为玉"什么？！"

宁为玉好像被震慑住了，抬着那只兽形的可怖左臂，张了好几次口，却没再说出完整的话来。

陆小曼"画心阁里面出了叛徒，岑欢被叛徒欺骗，所以她错把自己的使命当成杀死食梦貘。我其实跟她的师父是一辈的，很早就下山来了。只是我担心她也是叛徒，所以一直没有跟她相认。"

就好像茫茫白日里，天边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巨响，落在众人耳畔之时，卷起了阵阵嗡鸣，久不散去。

宁为玉抬起完好的右臂护住脑袋，身子不可遏制地摇晃几下，终归死寂。

宁为玉"容我缓一缓。"

他央求道。明明没有人催他。

宁为玉"你是说，我是神兽食梦貘转世，阿欢在画心阁的任务就是为了守护我？但是因为画心阁内部出了叛徒，她被人骗了，所以她找到了我却没有杀我？"

该说的都说的，该知道的人也已经知道了。

事已至此，陆小曼点了点头。

空空"……并且你也是画心阁的人？"

还有一个正在消化现实的人。

空空"你是岑欢的师叔？你来济世堂是为了保护掌柜的，因为岑欢……你怕她是叛徒，所以你们没有相认，但是她怕你是叛徒……所以你们……"

绕来绕去，空空快把自己整懵了。

陆小曼瞥他一眼，快刀斩了乱麻。

陆小曼"事实就是这样。"

宁为玉"一个小小的济世堂，一个食梦貘、两个妖怪、一个养心师、两个画心师！这真是庙小神多啊！"

宁为玉要疯了，感慨着，右手出于本心地拍了下左手。但他显然忘记了，他此刻一整条左臂仍是食梦貘的兽身，这看似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击，却能如一只渺小至极的蝴蝶那般，只缓缓扇动了几下翅膀，就能带来某处不可估量的惊天巨变，防不胜防。

陆小曼"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们，只是在你没有觉醒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你的身份越好。"

宁为玉"可我一点也不想当什么食梦貘。"

宁为玉忍着右手剧痛，再瞧一眼那骇人的左臂，沮丧道：

宁为玉"我这还怎么给人看病啊？"

他仰天哀嚎，

宁为玉"啊？！谁能来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