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怨之愿者上钩（上）

"渣男！渣男！"

宁为玉猛力踢了那木箱几脚，原先心中的惶惶惊怖，已全被恼怒愤恨取代。

"是挺渣的。"岑欢附和一声，又道："不过再渣也死了。我们现在要找到素问，不能让她再执迷不悟了。"

"那天我要是能跟她好好聊聊，说不定她也不会变成这样了……"宁为玉颇为歉仄，低下了头。

"可是我们现在，是要想怎样找到素问。"岑欢提醒道。

济世堂。

"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空空一边给陆小曼捶着肩膀，一边仍不忘贫嘴。"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有什么不靠谱的？"

"你看啊，这九思啊，已经受伤了。这个时候，你们再去青花巷，要是这素问和养心师来了，怎么办？你们杀还不能杀，打还不一定打得过……万一你们再被抓走了，我怎么办啊？"

宁为玉怼他，"你还能跟小曼相依为命啊！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谁……"空空腾地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满脸通红，几乎和猴屁股没什么两样儿。虽然胸中所思，面上立现，但仍嘴硬犟道："呸呸呸呸呸！谁这样想了？你临行前，就不能说点好的嘛！"

"哎？"空空脑中灵光一闪，其余人听到动静，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更好的办法，齐刷刷地转过头去，却见他一脸坏笑，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本不属于少年的油腻猥琐之意。宁为玉立刻觉得，他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只听他道："掌柜的，要不这嫖客的事情让我去做吧？当嫖客！我可是相当有经验的……哎哎哎！陆小曼！你又掐我……"

空空一跳三尺高，好不容易才把细皮嫩肉的小手从"虎爪"下抽出，心中仍有余悸。

"司马空空，你肯定是花丛老手了吧？"

空空秒变脸，赶紧赔笑，"这个……小曼曼，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是不是？总比掌柜的这种，青花巷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好吧？"

"够了啊你！"陆小曼还没再吭声，宁为玉却已受不了了。"素问是我师妹，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带师妹走回正途，所以这嫖客……我当定了！"

此话一出，陆小曼和空空肃然起敬，一齐对他伸出大拇指，敬他是条汉子。

可岑欢那边……本来已经快要贴好的胡子，嗤啦一声，又被岑欢整个撕了下来。

撕这假胡子，原本一点儿也不要紧，可那上面的胶已与宁为玉的皮肤连在一起，猛然揭去，扯着汗毛一块往下掉。那滋味，疼得宁为玉，护着下巴，泪水已在眼眶之中打着转转。

陆小曼与空空见状，幸灾乐祸，捧腹大笑，笑声直把济世堂的房顶震了几震，丝毫也不给宁为玉留点面子。

青花楼前。

"大爷，快来～"

又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骚里骚气，尴尬得宁为玉快用脚指甲在地上刨了个坑。

这时，空空开始发挥自己那精湛的演技。

"哎，我告诉你啊！这青花巷新来了一个叫小红的，哇，那叫一个水灵！"空空偷偷捅了下还在尴尬的宁为玉，拉着他，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只要你的银子带得够了，我保证你满意！"

说着，空空又掐了他一把。宁为玉红了脸，踌躇片刻，才硬着头皮，进入了戏里。

"昨天……我刚给我婆娘那镯子当了，换了不少银子呢！"

"这台词……真真一言难尽。果然，空空编的，是一贯不可入目、不可入耳。"宁为玉腹诽，面上忽忽形若无事，似乎，是真的入了戏中。

"你说你婆娘那个镯子，就是她亲娘的那个遗物？"

"遗物？"宁为玉几乎笑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吃不上饭了，谁还管遗物啊！"喊到此处，大袖一挥，俨然一派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装x屌丝样儿。

"哎！不错不错。"空空开怀大笑，右手挽着他，在衣袂下，悄没声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比完，二人相对一眼，不由自主地又笑，一起拽里拽气的走入了青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