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床榻,正翻阅古文的少年被玻璃窗的振动惊到,微微抬眸,白色海鸥眨巴着剔透的黑眸看着他,脚爪上系着根随风漂逸的红绳。
爷爷终于是允许外人进入了。
只是之后的会面可能会有危险。
当然,要躲要见还是看他自愿。
毕竟若是真正排斥,想要找到他的所在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
纸上的言辞,字里行间充斥着的满是叹息,懵懵懂懂的他却明白那人的愧疚是为何。
将近夺走了他的自由十几年。
但少年并不曾想过要怪罪,他毕竟是明白自己的特殊和职责。
也懂得肆意被人掌控的后果。
只是现在嘛……
雏鸟即将学会展翅。
墨多多辛苦你了。
剥下早餐剩下的几颗玉米粒,他又一次的放飞海鸥于广袤无垠的蓝天。
若是可以,他当然不会拒绝外人的来访。
少年已经一个孤单了太久太久
收拾好餐具,半跪在白色的被单上,海浪的声音似乎混杂着几许风铃的轻语。
淡白的星点四处游荡。
大型的船只于浓雾不远处若隐若现。
唐晓翼你们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夹板上的眺望,望远镜所能窥见的也不过一片未知。
亚瑟不知道,我看不出来。
除了独酌的哀伤和叹惋。
埃克斯墨老爷子想法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以他的精明……估计是自有打算,现在更重要的应当是灯塔。
皱着眉探向更远的地方,四周的可见度已经低到无法再前行,莫名昏暗的波浪尖头也泛着些白色的浮沫。
这海啸来的莫名其妙。
墨多多不可以哦,洋,不可以对客人这么粗暴。
迷蒙的华光,踏破层浪,浅笑荡漾于唇角,少年温和的面容是由内而外的。
与大西洋船王偶尔的笑里藏刀不同。
那是带着层不落面具般的纯和。
倚立于黑色的礁石旁,宽厚的白衣随风而动,阳光突兀而小心的刺破视野,落至他的身旁。
纤细的手指微微撵着几缕发丝。
就宛若神袛。
或许又是通晓灵性,原本暗色的这片海域,在他的涉足之下竟就那么平静了下去,柔和的海风渐渐的吹散所有遮掩的白雾。
他的身后是一座岛屿。
林荫成群,春光明媚。
岛屿正中央竖着一座显眼的白塔。
迷迷蒙蒙总是环绕着淡白的星点。
就好似源于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境。
唐晓翼你是谁?
唐晓翼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略微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对自己失态的不满。
女生就算了,一男孩儿生的这么秀气做什么?
墨多多……如果你想,我可以是任何人。
点了下水跃至船檐,步履优雅而小心翼翼。
墨多多你们就是爷爷说要来找我的客人?
剔透的明眸中满是好奇。
就宛若初次接触尘世的三岁小孩儿般。
顽劣的调笑却又像是从地底攀爬而上的恶魔。
那一瞬间闪过的所有思绪……
包含着最极端的偏执。
惯人一句千言万语,伤心的就是,看着你离去,他却无能为力。
总会有人教你成长,但方式不值得被感谢,太多难言之后就变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