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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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以前,我只记得我是一个没有名字和父母的人.
可我的亲人每每出现在我梦里,我都在拼命的记住他们的样子.
但在我醒后,我却依旧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只剩下梦境般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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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开始慢慢的忘记小时候的一切,一开始时,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越到后来我对他们的思想就越模糊,最后成了现在这样这般,对于自己小的时候记忆思绪分毫不知.
我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生日是多少.
我对现在这个身体的唯一记忆就是手头上的功夫,和身上一发热就显现出来的纹身,应该是小时候练成的,我经常做着同一个噩梦那个噩梦很可怕...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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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认为的同龄人里,他们都不太敢接近我,我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们对我的鄙夷和冷漠,我看惯了这种眼神,尽管我很讨厌.
我不知道他们在鄙视我的什么,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和男孩都不愿意接近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向来是孤单一个人,但是我知道许多事情与道理,我不说.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变得不太爱说话,因为我认为我不需要说那些废话,来去跟一些不重要的人解释他们听不懂的事,他们鄙视着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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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我一天一天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我一直都是这个相貌,好久好久都没有变过.
当我明白了人情世故的几十年后,我慢慢发觉,我果然还是和当初一个模样,我的相貌,从未改变过,可那些人都在慢慢变老,我却依旧.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许多年,我并不急着去寻找答案,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有个人会替我解开所有的疑虑,我只需要等他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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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我什么时候认识的吴三省,我只记得开始的时候,我的潜意识里是不太愿意接触他的,因为我觉得他计谋很多很多.
可也就是因为吴三省的出现.
让我认识了一个,影响了我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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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眼见到他,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亲人一样,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神,他让我觉得我似乎是认识他的.
可在我现存的记忆里,他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不能保证他出现在我失忆之前,我不记得他但他却记得我.
第一次见面时,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也丝毫不避讳他灼热的目光,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可是,我总觉得我和他长得...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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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告诉了我他叫张起灵,他说我也姓张,我问他凭什么,他闭口不言,又恢复以前的平常与冷静.
吴三省让我和他一起下了墓,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下墓,我看他对墓里的一些机关很是了解.
在墓里,我却只注意到了他的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我的记忆好像是隐隐约约记得这种独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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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面对墓穴的事一窍不通,仅仅只是精通一些墓里的风水和机关,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好像学过,但我记不清了.
在墓里,他照顾我,让我觉得他在我身边我就拥有足够的安全感,完全不需要我自己出手.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竟然在我面前倒了下去,我一下子慌了起来,我想将他扶起来,可我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使不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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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也晕倒在了他的身边,眼神逐渐模糊,就好像是快要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他正坐在我身边,我看了看四周,我发现我身处在一个医院里.
他看我醒了,就亲手喂我吃饭,他还说我在医院睡了几个月的时间,还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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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我明明和他素不相识,仅仅只是第一次见面.
他没回答我,但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我好想流泪,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睛到下颚的所有地方都和我如此相像,就好像我是女版的他而他又是男版的我.
他开始在我面前讲起了他自己的身世,讲起了他经历过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尽管我听的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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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说他是张家族长,他说他已经活了很久.
当他说他活了很久的时候,他看向我,用着那双和我极为相似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他是在询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这种经历很熟悉’.
那个时候的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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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聊了这么久.
他没和我提墓里的事,而是一直在问我小时候的事.
我只能告诉他,我不记得,但我却能告诉他,告诉他我的记忆慢慢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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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表露出明显的失望明显减少了.
我最后也只能告诉他,告诉他我也活了很久,就像他一样.
他听到我说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便什么也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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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已经替我支付了医疗费,让我不用操心.
最后,他说他要走了.
他站起了身,我抬头看向他,他弓腰摸了摸我的脸颊,对我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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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见了,但是他找到她了.
那一刻我愣了愣,那声哥哥呼之欲出,可我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那时的我大概是觉得我配不上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这种人的亲人呢.
他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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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就像是重生了一般,我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身份.
我只知道我是个内心单调的人,心思远远不比表面丰富,我只会无尽苦恼,我只会停留在一枝就快要陨落的桃花前 祈祷千万不要有来生,同时盼望着有人来懂我的一生.
蓬莱枯死三千树,为君重满碧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