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只有二十岁以下的男孩才会真心实意的大笑

庆功宴兼新年晚宴上，众人结束了演出之后都汇聚在此，各有心思。

程树端着酒杯冲镜头冲所有人笑，举杯示意，然后仰头一口喝完杯中酒，喝完低头的时候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再次抬起头之后又是笑脸盈盈。他与经过自己身边的人说着客套话，眼神看上去诚恳且坚定，脚步在向离开的大门移动，尽力赶在北贝来之前离开，场面不至于太难堪，或者说自己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难掩一向隐藏的情绪。与助理离场的时候，北贝挽着另一位面容俊利的男艺人进场，话题度不断的他们自然一进场就成为了众人拥簇的对象。程树不可避免的与北贝眼神交接又快速移开，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程树坐在保姆车后排盯着窗外，心里不断默念“无事发生。”

亮起手机屏幕在微暗的车里显得格外扎眼，程树划开没有密码的手机屏幕，是北贝发来的微信“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程树哑然，把手机关机随意的塞在车里的某个角落。

“下车。”程树声音从黑暗的后排车座传来，助理为难的和司机对视一眼，想要开口劝程树又不敢多说什么。程树抬头看着助理复杂的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像刚刚在电视上面对镜头，像每次面对汹涌而来的手机摄像头一样，笑的真诚温暖。

保姆车停在了北京深夜里某个路口，程树把卫衣帽子带上，低着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下车。深吸一口气，单薄衣服下的胸膛鼓起又恢复，白色的哈气从嘴里吐出。保姆车在程树身后缓缓的跟着，程树拦停了车，助理焦急的下车喊程树回车上回家，程树笑着让助理赶紧给司机放假，自己走着回家，助理看劝不下赶紧跑回车上拿下一件羽绒服外套套在程树身上，程树穿上后冲助理一笑。

“新年快乐。”他说。

环顾四周，喧闹的城市安静的只有大雪和风声，路灯把地面照出一个又一个暖黄色的圆圈，雪花拥着灯柱环聚一圈。似乎早就没有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用顾忌什么，程树有些贪婪的大口喘着气，“冰点”的空气吸进胸腔却无法让程树变得更加清醒，刚刚还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上，此刻目光所及只有亮着惨淡白灼光的24小时便利店，还好在这个深夜，众人团聚其乐融融的夜晚，有这么一家不会关门的便利店收留了已经走不下去的自己，程树心想着叹了口气推开便利店的门。

拿了一堆酒放在前台，前台小哥面无表情的扫完每一件商品，“我扫你。”程树这才想起来把手机拿出来扫码付款，可摸遍全身口袋都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收到北贝消息之后就把手机塞在车上没有拿下来，还好自己有随身带着钱包的习惯，还被北贝嘲笑是老男人的习惯，程树哑然。

“刷卡。”信用卡递给收银，小哥接过嗤笑一声“还挺复古。”程树配合着憨笑。

“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开着吗？”程树对便利店里惨白的灯光不是很满意，衬托的自己更像个刚失恋的可怜人。“哥，这可是大年夜，除了我们压榨员工的店没别的了。”收银员吐槽的跟程树抱怨者自己大年夜还要来工作的惨状，这个晚上还有人惨兮兮的，给程树带来不少安慰。

坐在便利店的窗前，外面还是下着大雪，阻挡了程树看向更远地方的视线，一瓶瓶灌下去的酒让程树视线更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