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山

　　朱朝阳被叶军捂住眼带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他几眼。

　　血浸透了白衬衫。

　　像雪山上落的红花。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些空。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没有人给他讲笛卡尔的故事，夸他最后一道大题只有你做对了，帮他杀□人，最后献祭了自己。

　　他还没有给他讲，那道题另一个更好的解法。

　　朱朝阳那晚睡觉的时候，梦到自己躺在雪地的红花里，像躺在白衬衫的血泊中。

　　直到他被冻醒才发现这居然不是梦。

　　他哆嗦着爬起来，在花海里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昨天死在他面前的人。

　　……这不会是地狱吧？难道自己也死了？？

　　朱朝阳一身背心短裤冻得牙都在打颤，看张老师穿着藏袍裹了一身白毛看着很暖和的样子，也顾不得别的了，扑过去钻进他怀里取暖。

　　于是胖子拿着解药来的时候，就发现庙里除了天真，还有一个裹着能把自己整个包起来还拖着地的藏袍的小鬼，趴在天真旁边叫他“张老师”。

　　……张老师？张？张海客？　

　　这孙子，还tm敢来？！

　　胖子耐着性子喂了解药把人弄醒，才确定了躺这的确实是自家小天真。

　　但这小鬼又是哪儿来的？

　　“天真……你这，不是我说你啊，人小孩才多大啊？才上什么……上初中是吗？你就把人家给拉进来，天真啊……”

　　吴邪：“……”

　　-

　　吴邪也有点郁闷。

　　这个一直缠着他还不肯说话的小孩，真不是他祸害的。

　　一个黎簇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个虽然看着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单是一个人跑来雪山深处就值得怀疑。

　　但又不可能扔下不管，他只能把这个小孩带在身边。

　　等出了雪山再说吧，实在不行扔到王盟那去。

　　朱朝阳跟在吴邪身后。

　　他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这个人不是他的张老师，那张东升他……

　　-　　

　　“小朋友，”吴邪蹲下身摸摸他的头，“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朱朝阳下意识躲了一下，然后又任他揉了一把，垂下眼抱住他叫道，“爸爸！”

　　吴邪：“……”

　　胖子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道，“可以啊你天真！没看出来，儿子都这么大了？小哥知道吗？”

　　“去你的！”吴邪笑骂了他一声，把朱朝阳送进后座，“这是小哥的儿子还差不多，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哎，还别说，真说不定！我刚到的时候，这小孩儿就抱着你喊什么‘张老师’来着！”

　　“张秃教授？”　

　　吴邪和胖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张秃子。

　　“哎，这张小哥同志，不当个影帝真是可惜了！”

　　坐在后座的朱朝阳听见他们的话，心里一惊。

　　那次张东升在水产厂被王立打跪下的时候，他看见王立想揪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结果人没拽起来，只有一顶头发抓在手里。

　　然后张老师就顶着一个在黑暗里亮得反光的脑门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王立反杀了。还补了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