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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结金丹

陈情令之归途(回归)

蓝湛拎着食盒回到静室,看到还在睡着的人把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从腰间掏出一小纸包打开,白色的粉末稀稀落落的落入一小盘水煮鱼中。

阵阵香气勾引人的味蕾,魏婴吸了吸鼻子,连忙睁开眼,眼中的雾气还未散去就坐了起来,好香啊。

“魏婴,水都打好了,起来洗漱完吃饭,我做了水煮鱼。”

“水煮鱼?哇,二哥哥,你对我太好了。”魏婴一听有好吃的,立马精神了,起身洗漱完毕就蹭到了桌前,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鱼就被门外通报的弟子打断了。

“二公子,魏前辈。”

“什么事?”蓝湛有些不悦的转头问到。

“清河聂氏传讯,有妖兽作乱,很是厉害,他们应付不来,希望请你前去相助。”

魏婴放下筷子不觉皱眉,怀桑都应付不了了,想必有些难搞。

“我一会就去。”蓝湛看了魏婴一眼,暗暗叹息,算了,下次吧。

“我也去。除祟怎么能少的了我。”魏婴连忙举手提议。

“这次不行,你才刚刚恢复,需要休息,下次一起去。”

“蓝湛。”

“留下休息。”蓝湛语气不容拒绝的答到。

“好吧,好吧。”凭蓝湛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下次就下次,大不了他不在我跑出去玩就是了。

“我很快就回。”蓝湛起身,毫无痕迹般的拂袖,放在桌边的水煮鱼就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啊,我的鱼。”魏婴一脸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鱼就差没流口水了。

“回来再给你做,先吃别的。”

“哦。”

三日后,云深不知处一阵喧哗,蓝湛重伤而归昏迷不醒。魏婴一脸焦急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懊悔不已,就应该跟着去的。

“兄长,蓝湛他?”

“忘机他中了幻术,陷在里面出不来。”

“幻术?思追,什么妖兽这么厉害?”魏婴转头问身后小辈中的蓝思追。

“一条六条尾巴的妖狐。”

六尾狐?能修到六尾幻术以然大成,狐狸善于幻术,陷入幻境中的人如果长时间出不来,会有生命危险,唯一最快速的解决方式就是毁坏它的妖丹。看了蓝湛一眼,魏婴向外而去。小小妖狐,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待魏婴回来时,一个月后蓝湛才醒转过来。

“蓝湛,你快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你看,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不信你摸摸,心还跳着呢。”魏婴坐在榻边,拉起蓝湛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是真实的。狐狸的幻术最能探入人心,每个人都有最在乎的人,对不起的人,辜负的人等等等,而自己就是蓝湛心中永远的疼。

“饿了吧,可兄长说你现在不宜进食,等十二小时后才可。”

“嗯,不让我吃东西,那我吃你。”蓝湛一把把魏婴拽的趴在自己的身上。

“吃我也不行。”

“怎么不行了,魏婴你不是东西。”

“…………”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蓝湛越说越黑。

“我知道,再说一遍,吃我也不行,你需要休息。”魏婴挣开蓝湛的胳膊,起身说到。

“………”蓝湛内心崩溃了,魏婴,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半日后,蓝湛委托兄长向各仙门发帖,要求三日后云深清谈会有事商议。三日后,除了云梦,所有的仙门宗主,家主都来到云深不知处。

“诸位,一月前除祟,忘机不才重伤难愈,需闭关静修,今带病出席清谈,特为请辞仙督一职!”我本就不喜寒暄,又因心系魏婴你,就只想早点结束议事,便只顾开门见山地放出了惊天炸雷。

闻声,最为震惊的当属兄长,他明知我所说原因不实,但还是忍了下来。而众人自是惊诧不已,不待他们开口询问,我又接话:

“即便不因受伤,忘机也并非仙督的最佳人选。如今兄长重掌姑苏,有兄长珠玉在前,忘机瓦石难当。”如今以蓝氏在仙门百家前的声望,这仙督之位已是无人能与争锋,我大可安心将担子还于兄长。

“忘机虽不在担仙督之名,但匡扶正义,逢乱必出的含光君一直都在。”魏婴,你我内心之道义,从不会因名利得失和岁月交替而湮没半分,如此也算是给了世人一个交代。

云深不知处,雅室。

“忘机,你要还不来,我便要着人请了你去。“兄长见我到来,并不意外,今日事情突然,肯定是要给他一个说法的。

“刚喝水被噎住,想必是兄长在念叨忘机,我便过来寻个究竟。”似乎很久都不曾跟兄长开过玩笑。

上一次与兄长开玩笑是什么时候?我一时都已想不起,肯定是在认识魏婴你以前很久很久的事了。我们终是被一场场的变故裹挟着成长,竟然连开玩笑的心思都忘了。

但单论爱开玩笑这一点,魏婴你却是一点未变,这就是你与那旁人的不同之处。

“今日如何突然请辞仙督?”兄长无心与我玩笑,因为关心过甚,也便开门见山地问起来。

“兄长该知,这仙督之位,忘机只是归还原主。”为大事化小,我刻意说出这仙督之位本就该是兄长莫属。

“可是因为无羡?“

“是,也不全是。有兄长宠着,忘机只想做回昔日站在兄长旁侧的蓝二公子。有事,忘机必定不惜性命,挺身而出。无事,忘机便可偷得浮日清闲。”兄长,我心中之语本是“有些事,忘机可以做,仙督却不可以做”,但我此刻只想话兄弟手足情。

兄长,我还想说,你一日为兄长,蓝氏便不能乱了长幼有序。

兄长,我还想说,你为宗主,我若为仙督,你让我如何自处?

兄长,我还想说,你为宗主,我若为仙督,让蓝氏族人如何再自诩礼仪伦常之典范?

兄长,我还想说,你为宗主,我若为仙督,怕是在世人口中,昔日的“姑苏双璧”早晚就是那兄弟阋墙的“云梦双杰”。

“你至少该知会我一声的。”兄长知我心意已决,只好暂且作罢。

“兄长说得对,是忘机处事不周。在兄长面前,忘机可精进之处太多。”

“你处事不周?难道忘机是有何心事不愿告知兄长吗?”蓝曦臣眼里满是担心与疑惑。

“并未。”本欲轻松自然地离去时,我顿顿身,朝兄长恭敬地施以大礼。

“忘机谢兄长关心。”感念兄长年幼即位宗主,于风云变故中而中兴家道,实属不易。我心中对兄长的感激中便又多出了愧疚。

一日后静室

“蓝湛,听说你辞去仙督之位了?”魏婴从外面进来问到。

“嗯。”蓝湛一边倒酒一边偷偷藏起了一团纸。

“这样兄长岂不是更累了?”魏婴拿起蓝湛递过来的酒杯仰头喝下,味道很好,但是味道再好,心里还是觉得姑苏的天子笑最好喝。

“我们可以协助他。”

“嗯,这样也行。蓝湛,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酒啊,后劲好大,我好像醉了。”魏婴感觉一阵头晕,晃了晃脑袋,用一只手撑着头。

“也许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睡一下就好了,我扶你过去。”蓝湛起身扶起魏婴向床榻而去。

没一会魏婴就陷入沉睡,坐在塌侧,静静地端详着你,尔后用温热的掌心抚上你的脸庞。你于安睡中竟透出个舒展又顽皮的笑容,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眼含温柔,又俯身印过了你的眉心,这才起身忙起正事。

今日为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昨日便吩咐过思追,让弟子们今日不要过来打扰,所以一早我便沐浴更衣,焚香燃炉,又在香炉中添得几许沉香、丁香、紫罗兰和曼陀罗。待仔细做完这些,我便挥手落下了静室的结界,然后再扶你与我对坐,掌心相对成双修之势,我运转内力将体内的灵力逼出,慢慢输入魏婴你的体内。

因着灵力溢出充斥着静室,整个结界下的静室,笼罩在一层蓝色的光芒之下,就像是一片纯净清澈的人间仙境,而置身这仙境中的世俗常物,都被映衬得格外醒目光鲜。那围绕在你我周身的蓝色灵力,像是一层蓝色衾被紧紧裹着你我,给了你我无穷尽的温暖、力量和希望。

待灵力运转过半,魏婴你的脸色便格外红润,体温生热,额间浸出晶莹的汗珠。我念起剑诀,避尘铮鸣出鞘,它这次剑锋所指,却是朝我而来。当它悬于头顶后,迟迟不肯落下,我只得加大了力道重重喝道:“进”。心口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入体,避尘已闪电般将我体力的金丹一分为二。

金丹破裂之时,犹如山崩地裂,神识崩塌,我却只能在山崩之上稳如磐石。来不及体会那半颗金丹是如何与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相剥离,来不及感受到底是锥心之痛还是刺骨之痛,我只顾着用灵力包裹了那半颗金丹,运转心法快速将它逼出体外,驱避尘托了金丹,破肌理送入你心口之内。

好在你体内早有我充沛的灵力在运转,半颗金丹一旦在你心间着落,便立马被灵力紧紧包裹着养护起来。而原本你体内四处流散的灵力,此刻终于被这半颗金丹凝结,在体内循环有序地运转起来。

你原本温热的身体也因有金丹带着灵力运转,而更加红光满面,通体发亮,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又氲射出蓝色之光,仙气袅袅的你就如幻境中的神仙一般。

魏婴,今日渡丹成功,也算得你结丹完成一半。而我,因你结丹在望,只觉得一切的身体之苦,都甘之如饴。此刻,我已与你无二,也是一个只有半颗金丹之人,也是一个需要重新结丹之人。

幸好,从温情留下的那叠《医修古籍》中,我研究出了以修复金丹而结丹之方法,你我便是有迹可循,有法可依。再不济,就算我这一分为二的金丹真的无法修复,我也无非就是与你一般,这对我来言,也算不得是最坏之事。不管哪种结果我都欣然接受,反正从今天开始,魏婴,你我有将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之人。

魏婴,等你我体内的各半颗金丹修复之日,才是你真正结丹之时。所以你醒来之后,静室传出一坏一好两个消息:一是含光君元气大伤,需调养休息;二是因你重拾剑道,勤修一年终于结丹有望,但还需努力精进方可丹成。这好坏消息之后的你我,只有同一个动作,那就是你我都得闭关修炼。

月余之后,云深不知处静室大放异彩,弟子们奔走相告:夷陵老祖魏前辈喜结金丹,含光君伤愈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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