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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霍乱

陈情令之归途(回归)

第二天一早,魏婴和蓝湛简单吃点早饭便匆匆去了不夜天。

从前百姓只是不敢靠近府城脚下,而今,方圆几里都没个人影,大白天都有种冷嗖嗖的感觉。

魏婴和蓝湛紧靠着彼此并肩而行,白天的不夜天府还是那副破败模样,只是脚下的地面却刚翻整过的一般,踩上去不似其他地方的坚硬,而看上去却并无它样。

魏婴与蓝湛对视一眼,两人小心前行,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大门之上,红太阳的标志却尤为显眼,像没有经过雨水冲刷般的鲜亮。

再往里走,一只鞋子在某个断壁之下,脚底下还粘着泥土,绝不是三十年前留下的,这种布鞋不要说风吹雨打,就是这么多年太阳的暴晒也早已烂掉,而这只鞋子却完好无损。

魏婴抓紧蓝湛,小心翼翼地往里打探,说起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认真打探过这个辉煌一时,极尽奢华的大府邸,如今虽已败落,从府中那些飘零衰败的装饰中依稀可以看出它曾经的繁华,只是可惜了主人不知珍惜,明明只有一桶水的肚量,却非要喝下一条江,最终落到个撑破肚囊,魏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很多的房间被夷为平地,有一些没有倒塌的也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主殿堂是最坚固的地方,也是保留最完好的一处,魏婴和蓝湛花了很大的功夫检查完外面,除了发现一只鞋子,并无其他收获,他们开始谨慎的步入主殿。

昨晚他们看到的景象就是在这里面,如今太阳正当午,仍有凉透脊背之感,魏婴和蓝湛仔细的搜寻着。

太阳光从房顶的漏缝里射进来,殿内十分的明亮,脑海里充满昨晚的画面,只是昨晚那些人影出现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这就奇怪了,失踪的农人去哪了?魏婴心里嘀咕道,怎么会只有一只鞋子?疑团越来越重。

这主殿十分大,除了正上方一张敦实厚重的座椅,没有多余的东西,光滑的墙壁上画面烈烈红焰火,真土,魏婴瞄了一眼心里不削的想到。

魏婴和蓝湛小心地顺着墙壁摸索,突然,有一处敲着有些中空,魏婴用手使劲推,坚硬无比根本推不动,突然一侧像豆大的小石头引起了蓝湛的注意,他轻轻的按一下,按不动,又手用一拧,眼前的石门突然开了,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

屋子不大,横躺着几个人,像风干的树枝一般,身体早已被抽干,有个人少了一只鞋,腿还被打折了,有一个双脚被绳子捆绑,还有个身体作挣扎状,被绳子紧紧勒着,状况骇人,魏婴和蓝湛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打探,又一间暗房被发现,这间房门一打开,一股冷飕飕的气体迎面扑来,强大的推力硬是使他们后退了两步。

冷气很快化成一股轻烟从房顶的缝隙飘了出去,接着,第三扇门,第四扇门陆续打开,一个主殿,整整打开了八扇暗门,全部化成一股轻烟飘向上空。

当他们发现第九扇门时,没有按钮,怎么也打不开,只好作罢,魏婴画出一张符篆贴在上面,耗了大半日,他们才把这座残破的仙俯摸透,回到客栈时,已是傍晚时分。

刚进门,店伙计正在一脸紧张的向门口张望,他就这仅有的两个客人,一大早出门,一天未归,在这节骨眼上,难免不让人揣测,看到他们安然回来,伙计紧张的脸终于松驰下来,跑过来给他们倒水。

魏婴有些疲惫随意吃了两口就回到房间休息,他们晚上还要再去打探一番。

“魏婴,可还好?”

“蓝湛,我睡一下就好,到时一定要叫醒我。”

“好。”

晚饭蓝湛叫了几个魏婴爱吃的菜,看着几乎没吃几口的人,亲自夹菜放入魏婴的碗中。

“蓝湛,我吃好了。”

“一会还要上不夜天。”

看着魏婴把一碗菜吃完,蓝湛才带着他上了不夜天。

“蓝湛,你说白天飞出去的怨灵是不是被禁锢在不夜天的啊?”

“有可能。”

“这温若寒可真是权力狂,死了也要控制一批奴役。”

这里依然灯火通明,只是少了昨晚的哭喊和哀嚎之声,平静了不少。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些哭喊声都是那些被禁锢的怨灵。”

“嗯。”蓝忘机点头道。

“可是,那么多年都没有动静,怎么现在才哀嚎呢?”

“失踪的农人。”

“哦!应该是这几个新来的怨灵先哀嚎,唤醒了那些原本已经放弃反抗怨灵。”

这种静悄悄的更加瘆人,他们不敢掉以轻心,谨慎靠近。俯内的人影不见了,大殿正中间一盆熊熊的火焰,似乎把方圆十里都照得通明,魏婴用手在前方轻推了一下,阻力竟然消失了,大门敞开,似乎专等他们而来。

他们慢慢往里走,突然,一串火焰冲他们飞了过来,魏婴和蓝湛分别往两侧躲开,差点烧到衣衫。

他们绕过火盆继续前进,白天那三具干尸不见了,最后那扇没打开的门,符篆也不见踪影,正当两人准备靠近时,那扇门突然打开,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比之前那七扇门里的总和还要冷上万分,打在脸上像刀子划过一样,撕裂的疼痛。

这股冷气并没有往上飘去,而是把魏婴和蓝湛团团包围,像万把锋利的刀子刺向他们的身体,蓝湛把魏婴抱在怀中,用灵力隔挡竟被撞的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这一股冷气中似乎有一个人形脱离了组织,她看了一眼魏婴便飘向上空,是温情,魏婴认出了她的轮廓,只是无数把无形的刀子让他无暇顾及。

紧接着又一个人形抽离打斗,像是温逐流,看来他已经无心报仇,受温氏制约一生的他,如今想找自己的新生了,慢慢的还有一些人在脱离升空。随着周围的冷气越来越薄,围绕着他们的无形尘刀也越来越少。

眼看就要突出重围,忽然一股阴冷的风从宝座上吹过,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一个人形——温若寒,他大手一挥朝魏婴打来,似乎把积攒几十年的怨恨都拍了下来,蓝湛避尘阻挡,哐啷一声,避尘差点飞出他的手掌。

随后温旭,温晃倾巢而出,温晃对魏婴恨之入骨,他跟温若寒始终盯着魏婴看,如果眼神能杀人,魏婴早就被盯的千疮百孔了。

“蓝湛,放开我。”魏婴脱离了蓝湛的保护圈。

蓝湛应付着温旭和那些无形的尖刀,魏婴一边闪躲一边迎着温若寒的进攻,一时间,黑夜中一道道宝剑划过的闪电。

随着不断的激战,开始围绕着他们的那些冷气慢慢变得有些后劲不足,除了被蓝湛的避尘斩掉的,还有一部分悄悄地向上空飘去,正在跟魏婴纠缠的温若寒想要伸手阻拦,却被魏婴挡了回来,任由他们飞去。

经过十多年的修练,蓝湛的修为高了许多,他很快击退温旭突出重围,魏婴这边还在跟温若寒和温晃的怨灵胶着的对决着。

“魏无羡,你前世坏我阳府,而今又坏我阴府,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一个凌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空旷的仙府内引起阵阵回声。

“温宗主,不是我坏你仙府,是你倒行逆施,狂妄自大,欺凌霸世,是你自己把你的仙府毁掉的,你不仅把你的仙府毁掉,你还把温氏一脉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到婴的声音,温晃猩红着眼往魏无羡身上打来,被魏婴一笛子打飞。被刺激到的温若寒在上方旋转着,发来一波又一波更强的攻势。

气急败坏的温若寒已经看不出什么招数,混乱的挥舞着双臂,模糊的人形更是扭曲变形,魏婴怕他跑了,不时的用言语刺激他。

“像你这种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便宜你了,不仅生前坏事做尽,死后还不积德,居然禁锢他人的灵魂,你自己不愿超生还拉着别人跟你陪葬,你禁锢亡灵也就算了,还吸食生人灵气,像你这种唯我独尊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的人,无论是阳间还是阴曹地府都容不得你,你终究会一败涂地。”

温若寒已经被激得怒气冲天,使尽全身力量像一把离弦的箭,飞速地朝魏婴飞来,蓝湛见状飞身过来阻挡,温若寒的身躯被避尘刺了一剑,狡猾的他侧身一偏,从蓝湛的身侧飞过,一掌打在魏婴的胸口。

蓝湛一剑飞出急忙跑去接住飞出的人,满脸心疼,这一掌他看得出温若寒用了十成十的功力,魏婴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一击。蓝湛的这一剑也是使出了几乎所有的灵力,加上速度过快,温若寒受这一剑绝不轻松,果然,温若寒的灵在数米开外双腿跪地,一只手按地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紧捂胸口,半晌没有动弹。

蓝湛急忙拿出忘机琴,一波蓝光打向温若寒,打得人影一个趔趄, 一波接一波的蓝光,温若寒很快倒地不起,魏婴挣扎而起甩出一张符篆,温若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最终没能挣脱。

一旁的温晁和温旭慢慢的爬向温若寒的身边,再没了嚣张的气焰,没有气节的温晁祈求魏婴和蓝湛放过他们,大概他也怕被镇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吧。

“混账,我怎能生出你这样孬种的儿子,求什么情。”温若寒大怒道。

“爹,我不想没有来生啊爹。”温晁痛哭流涕道。

温若寒没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对儿子有愧疚之情,死前没有教育好他,死后还要跟着自己不得超生。

怕有什么闪失魏婴又扔了两张符篆把温晁和温旭镇住,虽然他和蓝湛都有触动,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温晁了。

而此时那些没留下来战斗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怨灵看到如此情景,纷纷跪地求饶,前面那几个房间的怨灵大概都是普通民众,而最后这一间的则都是温氏宗亲,或是跟温氏亲近之人,所以那几个房间的怨灵一被放出便各自升空,寻求自由去了,而这个房间的却留下来战斗。

这些怨灵在魏婴和蓝湛面前发着誓,以后绝不做乱,活着为温氏战斗一生,他们不想死后还要再死一次了,他们再也不想为温氏战了,他们想自由,求放过。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温若寒生前没给你们带来安宁的生活, 死后还禁锢着你们为他卖力,他真的值得你们追随吗?”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要跟温若寒有瓜葛了,我们现在清醒了,心怀不端之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怨灵中一个声间飘过来,他大概知道温若寒再也命令不了他们了才敢直呼温若寒的大名吧。

“我们知错了。”其它怨灵跟着附和道。

魏婴看了一眼蓝湛道:“蓝湛,你看......”

“先感化,感化不听者再镇压。

“嗯,明白了。”

“今天看你们真心悔过,姑且放过你们,如被我发现今后有行为不端者,下次就不客气了。”

“多谢,多谢。”那些怨灵感恩戴德,急忙离去,唯恐魏婴反悔。

放走这些怨灵,魏婴和蓝湛又搜索了一圈,月色从屋顶缝里透进来,静静地洒在地面上,四周一片寂静,不夜天府从未有过的祥和,主人禀性的好坏,真的直接决定他所住府邸的气场,少了戾气的不夜天此时感觉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知道温若寒有没有感觉到。

“魏婴!”蓝湛发觉魏婴的脸色越来越差,拉住他的手腕。

“我没事。”魏婴示意蓝湛不要慌张,温若寒有没有被镇死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伤得不轻,怕再恢复了斗志,到时压不住就麻烦了。

温若寒毕竟非等闲之辈,经过了十多年,他对温若寒的修为心里也没底,只知道打自己的那掌不轻,要不是自己强撑着,根本就起不来了。魏婴紧咬嘴唇,恨不得把温若寒打得魂飞魄散。

蓝湛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想扒魏婴胸口的衣服,想看看他的伤势,就在此时门口有个影子飘过,魏婴定了定,轮廓越来越清晰,是温情,只见他站在那里正对着魏婴,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蓝湛也看得很清,可是待他们急急的走过去,温情的影子却渐渐的往远处飘去,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月色中。

“罢了,大概是跟我们最后的道别吧!希望她来生有个好归宿,不要再无辜受累。”

“嗯。”

“温情,温情,等等我。”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是温晁,他也看到了温情,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放弃求生的希望,这次温若寒没有骂他,温旭则爬在温若寒身边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一幅管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魏无羡,含光君,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一定会做个好人,再也不干坏事了。”温晁祈求道。

魏婴和蓝湛对视一眼,温晁这人,修为不怎样,干坏事全仰仗背后那个霸权的爹,如果让他单独一个人,他也没那么大胆子。

“你所说属实?确定不再干坏事?”

“我发誓,改邪归正,来世一定做个好人。”温晁信誓旦旦道。

魏婴和蓝湛慎重考虑后决定放了温晁,温若寒和温旭是段不能放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被我发现你出去后仍不老实,就真的没有来生的机会了。”魏婴严厉的说道。

“放心,一定不会。”

魏婴把他身上的符篆解除掉,他也没替父亲和哥哥求情,大概知道求了也没用。

温晁走时在温若寒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便一拐一瘸的离开了,看着温晁离开的背影,温若寒的头似乎抬了一下,很快又低了下去,他不可能认输,也不可能求情。

“温宗主,请了。”魏婴拿出锁灵囊准备吧温若寒和温旭一起永久镇封在不夜天下。奈何突生变故,温若寒双目爆红,灵体炸裂,化作一道黑烟转入魏婴体内,一切发生的太快,蓝湛刚才一击耗费太多灵力,反应过来时,魏婴以倒地不起。

“哈哈哈哈,蓝忘机,你也有今天,心心念念的人再一次死在你面前,就是永坠地狱也值啦。”温旭怪叫着爆体而亡,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

“魏婴,醒醒。”蓝湛抱起魏婴,心中懊悔不已,就不该答应你,就不该带你一起来。

“蓝, 蓝湛,温氏霍乱以除,那些被吸灵的人过一段时间都会清醒,你不用担心他们。”魏婴睁开眼轻声说到。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你,你怎么样?我们回去找兄长,他一定有办法的。”

“笨蛋,温若寒那两下子岂能伤到我,我只是太累了,回客栈休息一下就好了。”魏婴忍着头痛,勉强坐起身,刚想站起就被抱起。

“好,你说怎么就怎么。”

回到客栈,休息一晚,魏婴看上去恢复了不少,可身体怎样只有他自己清楚,恐怕再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们回家吧。”

“好。”

客栈的店伙计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走后,不夜天晚上再也没有灯火通明,也听不到令人恐惧的哀嚎之声了,有大胆的壮年几个人结群壮着胆抽正午时分从不夜天府下面经过,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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