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4）

　　“格格额驸大喜。”意嬷嬷带着丫头们跪了一地。

　　小燕子原本准备好了台词要念出口，却可是隔着纱帐瞄见紫薇的身影，喉咙便像被堵住一样。

　　她只好把头埋起来，什么都看不到。意嬷嬷和丫头们只当她是害羞呢。

　　“格格额驸该起了。”

　　“嗯。”

　　尔康很快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说，“我在外头等你。”话是对小燕子说的，但是他却看着紫薇的背影。

　　小燕子被侍候着洗漱。收拾床榻的小丫头，从被子里抖落出血迹斑斑的白喜帕；意嬷嬷给她梳发髻，看见她锁骨处的红印。通过镜子，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些人暧昧的嬉笑，让人很不舒服。

　　倒是紫薇，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紫薇悄悄安慰她让她安心，不要紧张。

　　大厅里，不少客人和家仆。小燕子面跪在福伦夫妇面前，恭恭敬敬地接过意嬷嬷手中的茶，敬给公公婆婆，然后接过福晋给的丰厚红包。再同福家的亲戚一个个问好。

　　这套程序，在三天前，紫薇也像这样像福伦夫妇敬茶。只是这不符合礼制只能偷偷摸摸的。没有客人和家仆的祝福和吉祥话，也没有同亲戚的见礼。

　　但是，在尔康心中，只有紫薇才是他的妻子。

　　小燕子陪着笑接待了一日的客人，努力为了紫薇做好学士府乖巧贤惠的媳妇。

　　终于结束的时候，她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两腿一蹬，就甩飞了鞋子。

　　“小燕子嫂子。”

　　有人在卧室门口喊她，语气里带着揶揄。不过不用猜就知道是尔泰。

　　“是尔泰啊，你自己进来吧。”小燕子向外喊道。

　　尔泰在门外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笑道:“即便嫁了人也不懂得避嫌，让人看到还了得。”

　　他高声喊道:“嫂子，你不出来，我可走了。”

　　“哼……”小燕子哀嚎一声，她累极了，实在懒怠动，何况从床榻到她屋子门口需要先打开一道内室的门再穿过比内室大两倍的外室才能走到门口。

　　“尔泰，你真的烦死了。”小燕子不情不愿的去开门。对着他道:“进来吧。”

　　尔泰跟着进去，小燕子先他一步坐下，“喝茶自己倒。你家你应该比我熟悉。”

　　尔泰撩袍子坐下，“我哥呢？”

　　“早就和紫薇偷溜出去了。这会都在幽幽谷做了好几首诗了吧？”

　　尔泰听了眉头微皱:“我哥也太不厚道了。留嫂子你一个陪着客人。”

　　“等等，别瞎叫。紫薇才是你嫂子，我只是个冒牌的。”小燕子纠正道。

　　尔泰看着她说:“假格格都让你做成真的了，何况假夫妻呢？”

　　小燕子听了这话赶紧叫停，“打住!让紫薇听见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紫薇才没这么小肚鸡肠呢。再说了，紫薇都同意让我哥娶你，肯定是不会介意，你怎么不明白？”尔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难道你就为了我哥和紫薇的感情。真的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如果紫薇没有认识我，她应该认了爹，嫁给尔康，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而我如果没有紫薇，哪来的这些好吃好穿。都是我占了她的，是我欠她的。拿我一辈子来还，又算得了什么？”

　　“可……”

　　尔泰还想说什么，却被小燕子打断了:“从前在大杂院的时候，我想只要我们能吃上饱饭，冬天有暖和的衣服穿。不再受冻挨饿就心满意足了。如今我的心愿达到了。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尔泰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愿望达成的欣喜，反而是满满的无力感，“那好，就算你是满足了。那永琪呢？班杰明呢？”还有那句没能说出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