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

"这……我收回刚才的话，毕竟事在人为嘛。"陆吾擦了把汗，深感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同蓐收，"嘿嘿，只要思想不掉队，办法总比困难多嘛。"陆吾干笑了两声，有点心虚。

好在蓐收并没有固执己见，这让陆吾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弑神可不是个小罪，即使是蓐收。

"你有什么办法？"蓐收停下了拨弄尾巴的手，抬起头，气息凝重了几分，淡金色的瞳仁里是少有的急切，四体肢骸全都屏了气一般在等那个答案。

陆吾深吸一口气，不自然地从蓐收手中抽出了尾巴，终于讲出了那两个字，"你去。"

"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有用吗？"蓐收得空腾出的那只手摩挲着下巴，似在沉思什么。

陆吾看到蓐收这样子就明白自己又被诈了，可朋友一场，还能怎么办呢。怪只怪当初自己遇人不淑。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听说那窫窳生性傲慢，我去或许不被搭理，可作为当事人且…你去，他多少是会给点面子的。"陆吾打量着蓐收的神色，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这个老朋友在想什么了。

"好，我去。"蓐收的目光几不可察暗沉了几分。

陆吾愣了一下，他揣测过无数种蓐收最终的答复，甚至是去杀了窫窳，但唯独没想过蓐收会答应屈尊降贵去求情。从上古起就身为四方神的统领，且曾是天帝的心腹战神，这个看似纨绔得孩子气的神仙，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傲气。

"想好了？"陆吾将双臂环抱在胸前，挑了挑眉，表示不太相信蓐收是认真的。"这要是给众仙家知道，天神蓐收也有求人的时候，怕不是要笑掉了大牙。"

"没办法，谁让你没用呢。"蓐收朝陆吾翻个白眼，佯装遗憾地叹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去了，他就会放过她么？"半晌，蓐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喃喃道。蓐收抿紧了一双薄唇，朱色双唇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刚才的那抹浅笑似乎只是个错觉。

空气胶着着，琼树叶中的窸窸窣窣格外清晰，一朵琼花坠下，空气飘荡了几下，便再没了生息。

陆吾对上了蓐收空洞的双眼，那浅金色的眼明明与他视线相平，可他却觉得那眼神，穿透了他。

蓐收天性恪尽职守，刚戾不训，可为了那孩子，他都背弃了。

陆吾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又吞下了嘴边的话，只是直直看着蓐收。那男人清澈的眼神实在惹人怜，只不痛不痒地盯着你，就让人心旌荡泊难定，仿佛有切肤之痛印在自己身上，只恨不能立马替他完成心愿，以博他一笑。蓐收性子平和，好调笑嬉戏，也不怪这上面许多仙子都乐于他攀谈，甚至以蓐收为如意郎君了。自己若是女子，想必也是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陆吾被自己危险的想法一惊，回了神，想起蓐收刚才的话语，"或许会吧。"陆吾开了口，他实在不想打击蓐收仅有的希望，却又不好曲意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