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日

“好的。”凤星点头。“看了这么久，累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安乾声音落下时，她已经出去了。

安乾从桌子旁起身，打量起凤星的房间。

陈设简单，床、书桌、电视、衣柜而已。家具表面刷的漆已经泛黄，只能从角落里可以窥见几许红色，几处雕着简约的花草和鸟的图案，经常接触的地方已经磨得发亮、发白。不过，家里收拾得倒是干净，敞亮整洁，连床上的被子都折得整整齐齐。

书桌靠右侧摆放着一个木制相框，里面正是一张全家福，那对夫妇和凤星隐隐约约有三分相似。夫妻俩一脸纯朴，正笑得灿烂，中间的小孩青涩可爱，微圆的小脸，白里透红，嘴咧得很大，笑容纯粹。

安乾笑着，朝门外看了两眼，偷偷从兜里拿出手机，对着相框拍了一张，又赶紧收了起来。

凤星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桌上。

安乾走过来坐在旁边，两人再次相对无言。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家里还有糖……”凤星没话找话。

“我刚刚才吃过面。”安乾笑着提醒。

“嗯……”凤星还在琢磨。

“别想了，”安乾说道：“就坐一会儿吧！待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啊？”凤星没有想到，吃惊地望着他，眼含失落。

“不早了。我出门已经很久了，我妈还在家里等着呢！”安乾解释着。

“好吧。”凤星声音低低的。

坐车回镇上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凤星看看时钟：已经两点多了，他也确实该走了。凤星也不出言挽留，陪他坐着，同时留心着外面的动静，是否有返程的大巴经过。

二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时喝两口茶，说点无关痛痒的小事。

当听到熟悉的沉厚的喇叭声时，凤星急忙叫着起身，“车来了，车来了！”

安乾虽然惊讶不定，但还是听她的，紧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凤星的家就在马路边，走到马路对面时，正好看见一辆大巴摇摇晃晃的从坡下爬上来，渐渐露出了全貌。

“你身上还有零钱吧？”凤星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子，一边不断挥手示意，一边扭头不确定地向安乾问道。

“带了的。”安乾淡淡一笑。

“那就好。”凤星回头，继续挥着手。

车子缓缓在身前停下，车门悠悠地打开，里面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收费阿姨就侧身站在门后边，神情淡漠：“上来吧。”

“你快上去吧！”凤星让开几步，对着安乾摆手。

“嗯。”安乾点头迈了上去，微微扭身对凤星告别：“学校见。”

“再见！”看着安乾上了车，凤星对他挥挥手，眼里虽然有几分不舍，却笑得开心。

车门又缓缓关闭，车辆启动，载着低鸣声向路的另一边加速驶去……很快便随着路线消失在了凤星的视线里。

凤星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头一步步向家里走去。

看着路边的景物不断向后退去，山弯蜿蜒，安乾突然心生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