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杀念

“奴婢已告诉管事姑姑，小姐随时可搬去。”

卢怜娆“嗯。”

卢怜娆表情淡淡，虽称不得冷漠却也没有在柳玉钿那时的活泼。

她有些厌烦的蹙了蹙眉，和她合住一个院子的是个比柳玉钿还能闹腾的，真真让人心烦。

所幸那家小姐不来自讨没趣，只自己折腾也就罢了。

秀儿知卢怜娆不耐，但却也没什么法子，只得劝卢怜娆暂且忍上一忍。

突地，她面上有些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卢怜娆知其想问什么，示意回屋再谈。

秀儿关紧门窗，回头便见卢怜娆已自行点亮了油灯。

有些昏暗的光线在卢怜娆打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为原本明艳动人的美丽面容上笼了一层黑纱。

卢怜娆“秀儿，我本以为你沉得住气。”

卢怜娆的语气很平静，声音虽然依旧如出谷黄鹂般婉转，但却少了那股魅惑，多了几分冷寂。

“小姐……”

秀儿心中恐慌，生怕卢怜娆厌弃了她。但她却没有跪，只是浑身僵直的挺在那里。

秀儿晓得，卢怜娆最不喜那些没骨气的。自认没做错，那便不需跪。

卢怜娆“做得好。”

卢怜娆不辨喜怒的吐出三个字，随后却又缓缓笑了。

卢怜娆“秀儿，你是在我十二岁起才跟着我的，许多事你都不晓得。”

秀儿微微颤抖着，额上渐渐渗出冷汗。而卢怜娆则像是已然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低语着。

卢怜娆“我自小便是个病秧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嫡女的名头不过是个笑话。”

卢怜娆“直到我十二岁那天，姑姑回家探亲瞧见我，可怜我，不惜花大价钱为我进补。”

卢怜娆“否则，我都不一定活得到今日。”

秀儿一愣，“老爷和夫人……”

卢怜娆“不止我一个女儿。”

卢怜娆把玩着茶杯。

卢怜娆“只有姑姑待我好。姑姑要我害柳家小姐，那我便不会违了姑姑的意。”

话至最后，卢怜娆的眼里已闪过狠辣之意。

卢家让年仅二八的她明白亲情淡薄，她只认姑姑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恩人。

姑姑要的，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做到！

秀儿沉默，可柳家小姐何错？说到底，柳玉钿是被牵连的。

卢怜娆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

卢怜娆“秀儿，若你要走，我不会拦你。”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让与她朝夕相处了四年的秀儿心中一痛。

在她的印象里，卢怜娆一直是一个似水的姑娘，忧愁不该染了她的面。

但她又着实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卢怜娆害人，一时万分纠结。

卢怜娆“罢了，你先好好想想。”

足足过了有一柱香的时辰，卢怜娆叹了口气道。秀儿点了点头，静静的退了下去。

而房门一次开合之后，独坐的卢怜娆眼里已充斥着——杀念。

秀儿跟了她四年，她的隐秘或多或少的秀儿都晓得一些。

卢怜娆若不能继续所用，那就只能……抹杀。

她从来没有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