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又让你不痛快了

与学长道别，出了火锅店，才惊觉外面纷纷扬扬，竟是在下雪。难怪早上出门就觉得空气里的冷意像是要钻进骨子里一般，扑面而来，真是刺骨寒凉。

晚清在暖气十足的火锅店里，待了久了。这会站在外面，夜晚的冰天雪地里，只觉得那寒意是从脚底心传来的，一丝一缕，缠着往她心口蔓延。

是真冷啊。

为什么冬天永远都是这么漫长？

晚清看着外面的落雪，飘飘忽忽地落下来，思绪绵长。

“其实，人就是这样，最好的已经在眼前，却习惯性地无视。等到失去了，才会后悔。”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定要把握住住那个让你心动的人。”

……

把握？心动的人？

把握住，肖战吗？

真的，可以吗？

十字路口，耳边是骤然拥堵嘈杂的各种声音，晚清站在指示牌下，突然迷茫得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前行。

她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尤其是面对着肖战，太多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尤其是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勾出她身体的最深处，那些浅薄的欲望……从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不推拒，甚至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迎合……

她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以至于不得不每一次面对着他都习惯性地口是心非。

就是怕有一天，被他牵着鼻子走。

肖战说他已经没什么理智去筹谋，她也想说，她快要没什么理智去应对……

可能是一个人生活久了，没有了依赖的感觉，连带着心情都无所依存，像是没有根只靠茎叶扎在泥土里，随时能被风吹走、雨冲走，所以内心深处才迫切地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

免她苦，免她忧，给她归属感。

那么，肖战，我可以，相信你吗……

肖战有些心神不宁，指间是一樽琉璃酒杯，从他在这个包厢坐下开始，就从未离手过。

王一博进来，几步走到桌前，在他对面的空座上坐下。这一对视，才发现肖战的面色微微泛红，平日喜欢泛冷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只是目光稍显空洞。

“战哥？喝醉了？”难得见到他这样失意的样子，王一博忍不住笑。

肖战侧目看了他一眼，微抿了下唇，并未回答。

只倾身给自己又斟满一杯，那猩红的酒液在琉璃酒杯里，像是流淌的水晶，晶莹剔透，透着的酒香醇厚又清润，却丝毫无法安抚他心头的烦闷。

王一博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五官的线条是前所未有的冷硬，稍一寻思，便有了答案：“那小丫头又让你不痛快了？”

肖战沉默着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沉郁，几欲凝结。

喝了太多的酒，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又低沉：“痛快过吗？”

“……”

王一博倏然抬眸看向他，墨黑的双眸微凝，带了几分审视，唇角轻扬，笑容邪肆：“那你可真失败啊。”

可真失败啊……

失败……

谁说不是呢？

肖战捏着酒杯的手指寸寸收紧，灯光下，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醉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移开视线，垂下眸子看着酒杯里晃动的猩红色酒液，径直开口：“说事。”

“好好。”

王一博放开交叠的双腿，坐起，疏朗的眉目微微皱起，给他一个小小的U盘：“半年前，污蔑你家小可爱的人，找到了。”

“是姜岚。”

包厢头顶上的水晶灯灯光璀璨，却无法渲染灯影下，男人那双似墨点染的黑眸，冷得有些灼人。王一博只是看着，便觉得，他的目光，是没有温度的。

“送我去个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