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狠狠瞥过唐恬,兀自垂眸晃了下手腕,“亲爱的嫂!子!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说的,以后你再敢口不择言污蔑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你!”
唐恬捂着脸,瞠目结舌,竟被她怼得说不出话。
末了,晚清直接扭头,走楼梯下去,离开酒店。
出了酒店,呼啸而来的冷风,扑面,霎时吹醒她混沌的脑袋——
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居然,打了唐恬!还说以后再敢污蔑她就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晚清一拍脑门,想自己刚刚肯定是被气魔怔了,才会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唐恬说出那样的狠话。
可是,反过来想想,该委屈该哭的,不是她吗?
从小没有亲爹妈护着,还要时刻像防狼一样防着许承毅那个混蛋,好不容易跟初恋男友走到谈婚论嫁,结果到头来人家只是把她当替身根本没爱过她,还害她被人构陷“私生活淫乱”,到哪都遭人耻笑……
人生为何会如此艰难?
树干的阴影下,晚清就着花坛而坐,已经不在乎脏不脏,只想躲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释放出所有的委屈。
肖战颀长的身形,站在酒店门口,拧着眉头,四处观望,果然看到在马路的斜对面,衣着单薄的她,双手抱膝,埋首坐在花坛边。
她坐在树干背后,没有路灯,只有酒店上方投射下来的灯光洒下来,淡淡的,很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她。
他背脊挺直,走了过去。
到跟前,才看清她肩膀在抖动,哭得很伤心,时时能听到她压制的呜咽声,“呜呜……”
就是这一幕,她躲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伤心地哭泣,瞬间击中他的心——很疼。
他动了动喉结,到底什么都没说,而是静默地坐下来,在她身侧,低头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晚清很早就听到脚步声了,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沉沉闷闷,可她没能忍得住。
似乎是想要把这么久受得委屈,积压的恐惧都发泄出来,那抽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哭声是委屈的,伤心的,失望的。
是真的忍不住了,突然就到了那个临界点。
肖战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见她仍未抬头,手便僵硬地收回,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两下之后,终于还是抬起,落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
“……晚清,”他忍得声音沙哑,几乎破音:“不哭了,嗯?”
“混蛋!都是混蛋!都该去死!”说话的人,仍未抬起头,嗓音含糊。
“……”
肖战嘴角微抽,却是赞同点头,“对——”
话音未落,晚清却是忽然抬头,小脸已经哭花了,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鼻子也哭得红红得,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对?对什么呀!”
“……”他有些好笑地睨了眼开始装腔作势的人,手指绕过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眼。
笑了下,他又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脑勺,很温柔很温柔地对她说:“你说的都对,他们确实是该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