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考试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艰难的，暗淡的，不可描述的时光。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仿佛如失忆般，却屡屡记忆犹新。再不堪哪怕愈合，都会留下个个伤疤。穿着衣服别人看不到，自己却一目了然。这样的感觉，在深夜难以入睡时，最难以自拔。

谁不曾在深夜痛哭过？最难过的莫过于此了吧？人到了晚上都是感性的动物，会想很多事，而且多半是痛苦的，这种情绪控制不住，轻轻一碰就痛。

被窝下的顾离，紧闭着双眼，时不时的有一滴热泪划过鼻尖，内心无法安定平静，大脑无法停止想象，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能入睡，这样的夜晚数不清是第几个了。顾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感觉无比难受，甚至煎熬。

每每到了晚上，所有的心酸委屈，难过悲伤，就如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怎么控制都没用，它们总是很稳定的出现在夜晚这个时间段里，啃噬顾离的睡意，折磨她的心神。

接下来的几天，顾离没有再和江旭晨碰面。

现在只有一心扑在学习上，这是顾离当前的要事，也是人生目标。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

“试卷依次往后递，少了的举手。”到了周五月考，数学老师正在分发试卷。

第一科就是数学，这真是戳在了顾离的死穴上，发挥的不好多少还是会影响心情，自然也会影响到后面的考试。

这令人头痛的几何函数，费时费力的应用方程，真是看到就心情不好。

“唉～”

“这什么意思啊？”

“好难……”

考试到一半，教室里发出了小小的躁动，有抱怨的，听天由命的声音，还有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的声音。

顾离的草稿纸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但即便写了这么多，思考了这么久，也还是没计算出题目的答案。考不了太高的分数，可总要混个及格吧，要不然还有什么希望。

“喂——李子文！”陆博飞在后面低声喊道，他要开始为自己寻找“答案”了。

李子文听见声音扭头往后看去，陆博飞将试卷摊开给他看，用手比划了两下，李子文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离得近，所以这家伙老是找他，传答案可是有风险的，可李子文知道陆博飞的为人，自是不想得罪他，来平白给自己惹麻烦。

“我知道了。”李子文低声回应，警惕的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开始在课桌底下撕草稿纸。

“撕拉——”李子文倒吸了口冷气，一不小心劲使大了，发出了这么清脆的撕纸声。

抬眼看了下数学老师，正对上她严肃的目光，这可把李子文吓到了，忙将手放回桌上，摆出一副认真做题的姿态。

“手机都上交了，我看谁还不老实的，要是谁敢做出什么用纸条传答案的事情，那这次月考我可就给他按零分处理了。”数学老师警告道。

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直都对学生要求很严格，说话也是说到做到，同学们都比较畏惧她，因此不管是数学课还是考试，大家都要比在其他课堂考试中收敛些。

话是这么说，但有几个胆大的还是在继续，毕竟谁都不想挂科，不仅挨老师批评，还逃不掉家长的一顿说。

“陈泽宇？”没过一会儿，赵小芊也坐不安定了，试卷还有一半都是空的，眼看时间没剩多少了，这可不行。

“干什么？”

“帮帮忙。”赵小芊将试卷立起来，用请求的目光看着陈泽宇。

“我也在等，看陆博飞的。”

陈泽宇小声回答，两人同时一块儿看向陆博飞的位置，他脸上现在也是一脸焦急的在等待“答案”。

“李子文你快点！”陆博飞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自己能不急吗？

李子文将写满答案的纸揉成团，手伸到位置下面，朝陆博飞那里看了看，他在第三组最后，自己在第五组倒数第二，中间隔着一组，虽说距离不远，但还是不太好传递，这要怎么扔过去呢？而且又不能让太多人发现，就怕有嘴欠的告状。

“写好了你扔过来啊！快点！”陆博飞手放在桌下用力挥着，示意李子文直接擦着地面丢过来就好。

李子文前后互看，趁着数学老师在喝茶的间隙，将纸团扔了过去。

“我靠！简直了！”

陆博飞骂骂咧咧的低喊了一句，李子文表示自己很抱歉，他也不是故意的，心里一慌张，扔偏了也是正常，可是这纸团不是偏到了别人桌下，而是滚到了顾离脚下，这也是陆博飞气愤想骂脏话的原因。

此时顾离还沉浸在自己做题的思路中，没有察觉到一些人的动作，也不可能去注意自己的脚下，正有一份完整的试卷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