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宋婶便把周青叫起来,让他好好梳洗,直洗了半个时辰,而后又替他换上了一身新从邻居家借的洗得发白的衣裳,周青抱怨道:
周青我说宋婶,咱至不至于的呀,我以前参加宴会都没这么洗过。
宋婶少爷有所不知,薛大郎有洁癖,您不洗干净了恐怕连他屋都进不去。
周青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一顿收拾之后,二人又匆匆吃了两口窝头,作别了白彤赶往薛大郎家。不过四五里路程,自然很快便到了。到了薛宅门口,宋婶向门旁小厮行礼道:
宋婶几位小哥辛苦。
薛府家丁呦,这不是宋婶嘛,又来送新的绣花样式啦。
宋婶不是不是,前两天老夫人不是托我给咱们大郎找个伴读嘛,这不刚好有个合适的,我就领来请老夫人过过目。
薛府家丁得嘞,那我们给您回一声。
宋婶有少不得一番客气。
周青跟在宋婶身后,暗暗打量薛宅,青墙黛瓦,光亮大门上挂着红色的纱灯,低调气派,门口管事的态度也好,可见家主人也是谦和有礼的。周青暗自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那名小厮又跑出来道:
薛府家丁老夫人请您到会客厅。
宋婶赶忙领着周青往里走。
进了大门,迎面是宽敞的院子,宋婶边走边小声说:
宋婶这薛宅是三进三出的院子,第一进用作会客,不住人,这第二进是大郎读书生活的地方,第三进是老夫人的寝室,东侧还有后花园,是大郎平日习武的场所。
周青仔细记下,院内有两三个打扫卫生的下人,也都和宋婶点头致意。
进了会客厅,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宋婶刚刚行了一半万福礼,便被扶了起来:
薛老夫人宋姐姐不必多礼,请坐。
宋婶半坐在椅子上,陪笑道:
宋婶前两日老夫人让我替大郎找个伴读,这不刚好昨天我表姐家的孩子来投奔我,我表姐夫是个秀才,这孩子也略识得几个字,可惜家里造了变故,我表姐表姐夫双双过世,留下了这个孩子孤苦伶仃的,也是怪可怜的。我寻思着这孩子给大郎当个伴读应该还勉强够格,所以领来给老夫人看看,老夫人您就当发发善心,帮帮这孩子吧。周青,还不来给老夫人见礼。
周青赶紧上前一步,半跪下来:
周青周青见过老夫人。
一边偷眼往上瞧。主座上坐着极端庄的一位妇人,观之不过三十岁上下,乌黑的头发高高挽起,只别了一根成色极好的莲花玉簪,眉目生的清秀和蔼,笑容可亲,但眼角微微上翘,在和蔼中又添了三分威严。
老夫人点点头:
薛老夫人请起。不知周家小哥都会些什么?
周青暗自寻思:小爷会的可多了,骑马射箭,拳脚兵器,排兵布阵我都学过,说出来不得吓死你。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
周青回老夫人的话,小的会磨墨,也能写几个字,而且小的为了投奔表姨,在路上给不少大户人家做过佣人,必能伺候好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