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思“这……不太好吧,张叔叔,我姐姐和姐夫虽然学过些三脚猫的武功,可是他们并非什么正经的武林门派弟子,如今永夜城又不太平,他们要是出什么事,我爹爹和娘亲会哭死的!”
张问天“千思,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永夜城蛾皇城主如今虽然已经打退走那金面妖人,可说不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走,只是伏击在城外,随时准备回攻,所以这城外也不见得就比咱城里边安全。”
温千思还是觉得不妥,欲再说些什么拒绝,齐灵云却拍了拍她的肩道:
齐灵云“千思,不用担心,我们住下来,正好姐姐想多陪陪你!”
张问天这个人,齐灵云还是有几分印象。
上辈子为了血影神功,她曾与此人打过几次交道,可以说是个非常精明,无利不起早的人。
为了给白谷逸修复武根,她当初费尽千幸万苦将此人找来,带到克几崖。
张问天却提出,要他们以余英男和余英奇的行踪,来作为交换条件,白谷逸岂会愿意?
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让张问天滚!
最后声声质问她,是不是就盼着余英男去死,是不是……
克几崖的潮湿,和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空气。
齐灵云深爱于他,即使遭到怀疑和质疑,她也从来没有松动过要帮他的决心。
她不想他好不容易回归师门,却被人践踏和抛弃,过着那种任谁都可以打骂,没有半点尊严的日子。
所以她用水木灵蝶,以及自己半身的功力去找张问天换了血影神功,欢欢喜喜地将秘籍送到白谷逸面前。可人家不仅不领情,还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齐灵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从地上爬起,不解地看着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
正在气头上的白谷逸,哪里还管什么缘由,直言她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对于这种靠出卖朋友换来的脏品,他就算是被追云和顾恩一行人打死,也绝不会碰那秘籍半下!
呵,多可笑,可笑自己是有多蠢,才会信了他那冠冕堂皇的鬼话,什么出卖朋友,他不过是对余英男念有旧情罢了!
风土辽阔,绿植与黄土并列,一行人并成两路穿过长廊庭院。
永夜城的房木建筑,倒也与别处不同,大多半土房半木房子参杂在一块儿。既有江南小苑的钟灵毓秀,又别有一番异城邦域的别样风情。
张问天领着温千思在前方一路介绍。
齐灵云抱剑跟在后面,目光始终直视着前方,没有移动过半处焦距。
白谷逸跟在一旁,时刻感受着她一双冷如刀子似的眼睛,心中惴惴不安。
重生后的时间轨迹,让他们相遇在了三年前,同时也正在参与一场,他们上辈子并没有涉及过的诡云风波。
张问天不怀好意,云儿对他又始终冷冷冰冰,严戒防备。
如果一些阴谋和谜底不曾揭开,他隐隐感觉,上辈子发生的悲剧,这辈子或许还是会再次重演。
白谷逸“齐姑娘。”
白谷逸“如今你我都被这红绳困住,捆绑在一块,离不得对方七步之外,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不如你我合作,结盟如何?”
齐灵云“结盟?”
齐灵云嘴角微勾,浅浅一笑。
恍然间又想起白谷逸前世对自己的八字评语,她眼底充满了掩藏不住的嘲讽:
齐灵云“不必了,我这人心机深沉,又睚眦必报,与白少侠并非一路人,还是等想办法解开红绳后,各凭本事吧!”
如果可以,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绿洲林黄沙硕硕,远处吹来一阵土风,张问天忙不更迭当去温千思面前吹来的沙土。
回过头却不巧正好瞧见远处的两人神色奄奄。
张问天神色温和地笑了笑,又将斗篷解下,细心为温千思披在身上,脸上堆满了笑意道:
张问天“千思,你姐姐和你姐夫,好像关系不怎么太好啊?”
温千思“阿,是这样子,他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经常吵架,不稀奇。”
温千思搓了搓手,让它变得暖和。伸手撩开包裹在斗篷里的长发,轻轻扯出披散在了身后。
温千思“张叔叔,你也看到了,没有感情的姻缘,是不会幸福的,我不想嫁给小胖墩。”
温千思“你就别让姐姐他们带我走,好不好……”
十五岁的女孩,脸上还带着些没有褪去的微微婴儿肥,精致的五官,已依稀出落得有几分美人的俏丽。
她长得一点也不像紫英。
可每当脸上露出甜美笑容,张问天就会想起当年卧云村中从天而降挡的紫衣少女,眼底天真烂漫,与明眸皓齿的心上人一致重叠。
月色如血,照亮了躺满死人的永夜城。
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
红色的献血浸透了一身白衣,除了手里握着一块四四方方带皇字的玉牌,少女与城中其他死人并无异样。
张问天从城外而来寻到此处,探了探她的鼻吸,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
温千思却动了动手指,逐渐苏醒,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住撕裂疼痛的脑袋,道:
温千思“我这是,在哪儿啊?”
纤长地睫毛瞟向已张问天,四目相对,脑海一时无数记忆涌现……
二人僵在原地,都觉得对方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最终,还是张问天打破了僵持,他看着这个命大的小姑娘手里的玉牌,发自内心地笑道:
张问天你就是蛾皇城主即使丢了性命,也还惦记着的小姑娘吧。”
温千思收了神色,面露微笑,顺着他的话道:
温千思“是的,叔叔。”
张问天伸出手来,温千思心领意神,将手里的玉牌递上,他看着如此识时务之人,忽然笑了:
张问天“很好!”
张问天“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你既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死而复生,就该知道要惜命,我们一会去见谭侍卫长,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温千思“我,我知道,我都听叔叔的。”
张问天“从现在开始,记住你的身份。”
张问天你是永夜城城主的义妹,而我,是城主最好的朋友,我叫张问天,你也可以叫我张叔叔。放心,既然你是蛾皇城主要罩着的人,那么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温千思颤抖着手接回这个见牌如见城主的玉牌,也不敢再多问,只讪讪点头:
温千思“谢谢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