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三）

素裳以一挡十，带着齐灵云浴血杀出重围。

不过短短十来分钟，她白色的纱衣上，已染了无数的血口。

而面对怎么也打不退，还越来越多的这些正道之人，齐灵云紧捂着撕裂疼痛的腹部，扯着素裳的衣角道：

齐灵云“素裳姑姑，你走吧！”

齐灵云“我知道，以你的身手，没有我这个拖后腿的，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又何必为了我这个罪人搭上性命？”

乱战中，雪山派掌门的一招无影脚施展开来，趁其不被，素裳又被一脚踹飞进了大殿中。

齐灵云连跑带爬地往素裳追去，她用衣袖抹去素裳嘴角的血迹，眼睛止不住泪雨连连。

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叛徒，还要舍命相救？

眼见峨眉师太正要补上陈胜追击的最后一剑，齐灵云立即趴下身子往素裳身上一拦。

她以为她今天必死无疑了，可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冰冷又熟悉地声音。

白谷逸“闹够没有。”

白谷逸“今日，是我与余夫人大好的日子，谁要是不长眼破坏了这场婚礼，休怪我不客气！”

话必，他手中折下的那峨眉断刃，在掌心瞬息化作了乌有。

早就听说白掌门的武功造诣已达到了登封化神的境界，今日一见，众人也是开了眼界。

见他勃然大怒，大家纷纷收了佩剑，谁也不想在他的怒火阎掌下触了眉头。

方才还对自己的大老婆弃之如敝的男人，如今为了小老婆如此作态。

不由地令人遥想，那传闻竟是真的。

万能龙套“什么传闻？”

#万能龙套“我也是从山脚下卖话本书的虫秀才那里买来本书翻了翻，才得知这余夫人和白掌门啊，年少时本就是一对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恋人，只是白掌门的师父嫌余夫人的出生太低微，二人因师命难逆，就此分开，余夫人伤心过度后这才另嫁了他人。”

万能龙套“那后来呢，后来呢？你再说说。

#万能龙套后来啊，这余夫人遭了夫家休弃，白掌门的师父现在也驾鹤西去了好些年，如今再也没人管的了这段少时的懵懂初恋了，这不，白掌门便又重新花了很多心思和诚意，才将这余夫人重新求娶回来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他们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看着齐灵云为之错付的一片真心被剖出身体，一遍遍地踩在地上，任人反复践踏，素裳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

素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素裳“齐灵云啊齐灵云，你当初为这个男人弃落仙宫时，可想过会有今天？”

素裳“不怕告诉你，当日落雪扫瓦之事，也是他吩咐我门中几个弟子做的，在克几崖的监牢中，是她们亲口告诉我的，哈哈哈……”

齐灵云看着被苍虚弟子拖下去后，还依旧疯癫大笑的素裳。

她看向白谷逸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齐灵云“白谷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齐灵云“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白谷逸双眼紧闭，不去看她，对于她的质问，也直接略过。

只吩咐了自己的大弟子道：

白谷逸“乌楚，夫人受了惊吓，送她回房休息吧。”

乌楚“是，师父。”

乌楚“师娘，走吧。”

齐灵云被浑浑噩噩的被送回了房间。

远处一个粉衣身影朝她奔来，而那身影身后，还有几人追了上来，将她强行束缚按住。

是碧梧，方才在殿上忽然消失的碧悟。

齐灵云正要上前帮她，却被乌楚一把推扯进了挽心殿。

“咔嚓”一声，锁落。

齐灵云恍然转身，对着木门拼命敲道：

齐灵云“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齐灵云“为什么，为什么？”

齐灵云“白谷逸，你有什么冲我来，你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

她又哭又喊，直至累得晕厥了过去。

是夜，惊闻推门声响。

齐灵云惊醒来，只见本该在新夫人房间的白谷逸，端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伫立在门口。

她看着他阴霾的眼神，便要往门口跑，可门还没打开，却被对方拉了回来。

白谷逸将那碗汤碗，顺着她的喉咙硬生生灌下，道：

白谷逸“对不起，云儿。”

白谷逸“我的第一个孩子，只能是英男生的。”

齐灵云摊坐在地上，白谷逸实在不知怎么去安慰此刻失落的她。

他将门打开，却迎来一把素剑直直砍来。

#素裳“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禽兽，你也配当父亲？

素裳从克几崖打出来，好不容易找进挽心殿，便遭遇见如此离奇的一幕。

她听得气火冲天，杀招伶俐一一砍向那罪魁祸首，却都被白谷逸尽数躲过。

她一眼地上令人其怒不挣的齐灵云，怒道：

素裳“齐灵云，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给我起来。”

素裳“你曾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弟子，亏得我当初在落仙宫时，还每日都督促你练习那每一招每一式，如今你却连拿剑宰了这个混蛋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素裳“好，也没关系，既然你舍不得，我替你宰！”

月色如血一般明亮，苍虚的几棵梧桐树叶被一股怪异强风吹的满院都是。

齐灵云看着没过几招，就拜退下来的素裳，扑了上前去挡住白谷逸即将斩下的断玉尺剑。

她跪在地上，含泪凄笑地看向白谷逸道：

齐灵云“白掌门，药我喝了，我已经认命，这个孩子跟我无缘。”

齐灵云“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么，为你和新夫人未来的孩子，积点德吧！”

用如此卑微的祈求换来的生机，她宁可不要。

素裳“谁要你求他。”

素裳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齐灵云，直扑上了白谷逸手中的断玉尺剑。

断剑刺穿她的腹部，素裳被齐灵云扶在怀里，抹了满手的一血，为齐灵云拭去泪道：

素裳“别哭，我落仙宫……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可是有些事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素裳“云儿，我一定……一定要告诉你，其实宫主，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她临死之前，还一直让我们姐妹，相互照顾，照应。”

素裳“……我本来……是想带你离开苍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