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回来保护我！”

身后传来像是杀猪般的叫声，语气是一贯的可笑，沈寂忍不住厌烦地皱皱眉，手下的动作不由变得更慢，她此时正被柳条包裹着，因此没人看到她此时蹊跷的动作和过于清醒的眼神。

按照她本来的计划，至少也要让战局显得惨烈一点，不然很容易被归为切磋之间的正常损伤，更不会有人想到魔族，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狼狈的叫骂声一刻不停地响在耳边，如他所愿的，沈寂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无数的灵力不计代价的注入到剑中，几道剑影闪过，原本严密的牢笼就被生生撕开一个一人高的裂口，沈寂轻轻一跃从中跳出来，随着身后最后一声断裂的声响，仿佛无法突破的牢笼彻底化为碎片，破碎的柳条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化作灵力散去。

与此同时，颜乐脸上的血色被瞬间抽干，原本流畅的乐声出现了一瞬间的卡顿，没了及时补充的灵力，本就是苦苦支撑着的几棵巨柳转眼间就消散在空气中。在星点的绿色光影中，颜乐看到了面无表情冲向自己的沈寂。

“动啊！快动啊！”

颜乐拼命在心中挣扎地嘶喊着，指尖却僵硬的再无法拨动哪怕一根琴弦，她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此时被寒凉的剑气轻轻扫过，让她感觉到一阵齿寒的颤栗。

绝望淹没了她的意志，在最后的几秒，她像是个失败者那样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沈寂对她刀剑相向的画面。

利刃穿透肉体的轻微声响很快在耳边响起，身体却迟迟没有传来痛感，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钻进鼻尖，足足过了十几秒，颜乐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浑身染血，摇摇欲坠的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忘记了言语，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台上人恍若人格分裂的行为。那张脸上明明还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平淡，手中原本应该挥向颜乐的剑此时却牢牢刺在自己的小腿上，汹涌而出的鲜血恍若红色的喷泉，无情地透支着沈寂的生命。

失去了一条腿的支撑让她险些跪下，脸上像是被画上去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波澜，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表情，仿佛她真的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她喧嚣着杀戮，而另一个则拼尽全力也要阻止。

颜乐被眼前的鲜红刺得眼眶发涩，见沈寂身体摇晃几乎是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了她，看着面前人浑身染血的样子，她带着哭腔说：“沈寂……”

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名字，颜乐就感觉自己扶住沈寂的手被不轻不重地摇了摇，颜乐顿了一下，泪眼婆娑着看向似乎要说话的沈寂。

这一剑沈寂是真的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结结实实刺穿了小腿，她现在整个人都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但想到自己设计好的戏码，她不得不用力咬破了舌尖，争取到了短暂的清醒。

“合欢宗，灵魂控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