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富贵樊笼困此身

闻人醉起来说话——地上凉。

贤亭行的是叩拜大礼，此刻还跪着，一动不动如雕像般，语气平静到冷酷：

贤亭仙子陛下，待听臣女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闻人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看着贤亭单薄的身形，还是坚持道：

闻人醉无论如何，你先起来。

贤亭固执道：

贤亭仙子此事重大……

闻人醉有点动怒，没让贤亭再说下去：

闻人醉再大的事也比不得你！

有些时候，闻人醉巴不得贤亭闹腾一点，也不想看到她这般恭谨冷静，一副随时都可以慨然赴死的悲壮。

贤亭顺从地站起身，退回两步，同闻人醉陌生疏离的样子，谨守君臣之礼。

贤亭仙子臣女要下界一趟，时间可能有些长……

听到贤亭只是要下界去，闻人醉松了一口气。但是贤亭虽然未任帝师，已深受契约牵制，历来的帝师及继任者，因为有几分观星占卜预言的本事，便被困在尊荣樊笼不得自由。纵使天赋异禀，学成一身本事,学成后只能一生一世货与帝王家。一旦离开九重，等同背契，不仅修为被全部压制，五脏六腑都会受损，在白天逐渐破碎，夜间又逐渐修复，如何以往，反反复复，日日折磨。所以帝师从不轻易离开九重，除非事关重大，否则没有哪位帝师愿拿性命去尝试。

而贤亭如今未继帝师之名，所以修为只折半，每天所遭之罪减半。

闻人醉没有提出反对，毕竟，他明白，这个决定，定然是贤亭权衡再三下的，他多劝无益，有些愧对先生，心底默默难过了一阵，询问她接下来的计划：

闻人醉你离开九重，修为受限，不过元婴，如何自保？

贤亭仙子陛下大概忘了，战力本就不是臣女的强项。臣女所学虽不精，但许多时候，无需修为加持，也能避祸就福，下界情况虽然复杂难料，臣女亦可应对自如，这点还请陛下放心。

良久，闻人醉只能幽幽道：

闻人醉……本君会派人随行，护你左右，供你差遣。

贤亭仙子不可！

贤亭仙子臣女此行，需得掩人耳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请陛下成全。

闻人醉不禁叹息：

闻人醉不能说吗？

贤亭仙子但求瞒过天道，臣女会尽力为之。

闻人醉你既已下定决心，那便去做吧。本君会对外宣称，已罚你去帝师陵思过，不得见外人。

贤亭仙子谢陛下。不过，在臣女下界之前，还请陛下助臣女打开“度日如年”。

闻人醉将震惊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问：

闻人醉你要开启“度日如年”做什么？

贤亭无所畏惧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又凉薄：

贤亭仙子就是陛下想的那样。

闻人醉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闻人醉听说，小莫上午来过，想来你已同他谈过，他同意了？

贤亭收回目光，淡漠地答道：

贤亭仙子神尊同不同意，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贤亭仙子您心里比我清楚，许多事情本就不该由着他去做决定。

闻人醉不由攥紧了衣袖：

闻人醉小莫他不知道“度日如年”，你了解他的性子，应该知道骗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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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潸（作者）“度日如年”是啥？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