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有怨。”
宗主见状并不追究,转身又道:
“影重啊,在这上面……能看得清吗?”
寒影重登高望远,自然看的清楚。
“那现在呢?”
宗主一挥袖,白雾从六个高耸的石柱间缓缓升起,阻隔了视线。
寒影重这样不就好了吗?
寒影重出剑凌冽,寒光刺眼,霎时间,白雾消散,下方一片清晰明了。
宗主呵呵一笑:“还不承认——你这不是指明了本宗主的错吗?”
寒影重宗主是指师父和师伯瞒了你对风师妹动私刑的那件事吗?
“不错,孺子可教也。”宗主赞许地点头,接着道:
“不过刚才的话里你说错了一点。”
寒影重?
“倘若沐长老和你师父有些私交倒罢,可药阁独立于六峰之外,清忧虽然以长老的身份居于玄寂宗之内,但终究是客,不像各峰峰主,是一起修炼来的师兄弟。风恋晚曾经是作为玄寂宗的一员拜入他门下的,可她现在已经脱离了玄寂宗,轻忧又不在了。你这一声‘师妹’,可就叫的不应该了。”
寒影重弟子……明白了。
“你要记住啊,这宗主的担子,早迟是你来担。以后到了这个位置,要常自己下去走走,不然像我这样,不明真相,可就酿成大错啰。”宗主有些感慨。
寒影重宗主这是后悔了?
“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我玄寂宗百年难遇的重振机会终究是错过了。”
“我已经跟你师父说过了,你以后搬到我这来,留在主峰这修炼——你师父受了刺激,最近都有点魔怔了。你继续跟着她,对你修行无益。”
寒影重那就留师父一个人……
宗主抬手拍拍寒影重的肩:“有些事情,得她自己想通了,旁人劝没用,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寒影重师父自己有苦处,做弟子的理解。
“理解就行。慈宁她不一样,她那是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形的。感情一事,她是谈之色变,自己在这方面受过伤,不得不小心,可是对你,她的疑心也太重了,生怕有人挡了你的路,要不然也闹不到今天这种局面。”
宗主顿了顿:“也幸好我们回来的早,又封锁了消息,不然要让慈宁知道了风恋晚最近在烈火城过得风生水起的事,估计又得气晕过去——现在的她就是见不得恋晚丫头好。”
寒影重师父她对风……宗师一直有误会。
“不过也难怪她对风恋晚有成见。你修炼一途也算顺利,可你第一次任务失败,是因为她;立下心魔誓言,又是因为她;秘境中重伤不醒,还是因为她。”宗主摇头叹息。
“我不是没告诉过她:风恋晚恐非池中之物,得云逢雨终化龙。她就是不听不进去!现在好了:把人得罪的透透的,搞不好,自己又要多整出一桩心魔来!你天天不问外面的事,应该不知道:前日器灵峰有个不知名的外门女弟子,突然心魔暴涨,真气逆流,居然入魔了,被其他人发现,就地正法了。听说是之前就和风恋晚有点矛盾,估计是听说人家飞黄腾达了,一时气不过。我本来想告诉慈宁让她也小心点的,但是想想都是已经结丹的人了,又是一个做长辈的,心性也不至于这么差,就算了。”
“这次大会你也见识到不少。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差距是难免的,自己放平心态就好,修炼一事急不得。”
虽然有所顾忌没有明说,但寒影重也知道这见识中特地指的是谁。
寒影重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这个道理弟子还是懂的。
“唉,你师父就是太固执,要是有你一半通透就好喽。”
曾经……
如今,她已非池中物,我却为雪下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