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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K的杂谈

楔子

“无恶不作的狐妖来了!”

“夜里不可出门。”

“错啦,错啦,是不可初一十五满月夜出行!”

“那狐妖九头九尾,妖媚至极,会化成女子的模样食人精魂……”

不知怎的,这类牛鬼蛇神的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快,似是不等爱嚼舌根的小脚妇人一个个奔走相告,便传得有鼻子有眼了,说是那边儿山上的狐妖下山作祟来了。老人们都说狐狸精为了修炼精元,无恶不作,会化成美貌女子的模样吸食男子精魂,尤其俊美的、修道的、位高权重的男子更是容易被盯上,但凡是人类流露出恐惧、痴狂、迷恋的感情来,狐妖就会吸食修炼。

只是人类三教九流、形色各异,其精魂纯度是不同的,故多数狐妖都会物色好一人间极品的男子,化作风韵不一的女子,生死缠绵地演上一出不离不弃的大戏,实则将此人豢养在自己身边,养至精元纯熟,就催其心智、毁其肉胎,往那细嫩的脖颈上一咬,顺嘴吃了。

1.

白夭夭支楞着胳膊跨坐在树杈上,百无聊赖的爪子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满心的不情愿簇在眉头上写做大大的川字占了娇俏的半张脸。吊俏着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粉红,睫毛起落间可见右眼角下一枚小小的殷红色泪痣镶在胜雪的肌肤上,妩媚万分。她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扣在枝桠上敲打,一副销魂无骨的媚态天然散发出来。

此情此景若是让随意一只修炼灵术的妖族小兽看到,便知能化出这样一具好皮囊,主人必是至纯至高的灵狐血脉。可惜的是啊,这主人丝毫不领这副好皮囊男女通吃的情!上树的时候只是刮蹭了下胳膊肘,娇嫩的皮肤立马就渗出血来,滴滴答答的血珠子溅在地上弄得白夭夭好生心烦,忍不住嘟囔出了声“这会不会影响我打劫的形象啊?真是……”

打、打、打……劫?灵狐一族竟要靠打劫修行?

亏得白夭夭千说百说让父亲放自己一个人……啊呸,一只狐狸自己出来“狩猎”,好挣足这些年欠下的精元,跨过这成年礼的门槛,做一只无人管束、烹茶煮酒的狐仙!反正国破城亡、催人心智是催,打个小劫,吓唬吓唬人也能让一众小民胆寒,凑合着攒吧!

2.

昏昏欲睡的眼缝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似的黑点点,打起精神的白夭夭藏好摇来晃去的尾巴,预备着等来人靠近,就大展身手扑下去。看清了来人是个衣着褴褛的妇人,嘴唇发白地扯着俩瘦如干柴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前行,她有点心软。

万分矛盾的白夭夭端正了下作妖的自尊后,想通了:我就下去吓吓她,吃点吓唬出来的精元就好!对,就这么办!她咬了咬舌头心一横,直愣愣地跳下树戳到了瘦骨嶙峋的妇人面前,落地晃了两晃才站稳,而劫匪的气场早已被粉扑扑的小脸儿已抛到了九霄云外,酝酿一番,她盯着老妇形容枯槁的双眼开口了:

“打、打、打……大婶,需要帮忙吗?”

一列乌鸦适时地从上空飞过,嘎嘎的叫声掩住了不远处低低的笑声。白夭夭顶着苦瓜似的笑脸帮忙扛着行李,送走了被感动得泪花闪闪的妇人。“意外、意外,瞧瞧那大婶多可怜哇!还有那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心里暗戳戳地发誓:下一个,下一个她一定下手!

持续贼心不死的白夭夭又窜上了树,仿佛丝毫没有感应到什么,譬如方才围绕在她和老妇四周诡谲的气场,周遭气息的变化使花叶摇曳的方向逐渐打着圈儿平静下来了,仔细去看,只有四周的柳叶在微风浮动下朝一个方向飘转,远处一片天青色,澄澈莞尔。

又或许她发现了,只是不在意。

3.

天时地利之间,走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清瘦且高,一身青衣挂在宽阔的肩膀上分外好看。白夭夭勾起了狡黠的嘴角,为终于等来一个“非老弱病残”而高兴。这般年轻俊美的男子,吓出些上等精元来让她吃一吃也无大碍!

她伸出热乎乎的爪子糊到脸上揉出一副自以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朝着来人扑腾过去,学着隔壁老泼狐狸骂街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人,闭着眼大喊了一声:

“站住,打劫!”

清楚表达出目的白夭夭松了口气,这才抬起眼睛把指歪了方向的芊芊玉指收了回来,对上一对弯弯的眼睛,眼前男子一时惊现的仓皇没掩住眉目深处泛滥的桃花,极浅的瞳色又衬出清冷禁欲的感觉,两相碰撞,就像是盛夏梅子汤里撞上白瓷壁的碎冰,格外好听的叮当响造就出了这样一双天人共愤的眼睛来,让身为妖孽的白夭夭都觉得异常妖孽!

只可惜,狐狸精可没有放过美男子的好习惯!

只见此书生被吓得倒退了两步,眉目俊秀的脸上难掩慌张,很是符合白夭夭心中被打劫的形象。但不知为何,这人微微上挑的眉梢眼角和流转不停的眼波,总让人错觉出些许轻佻和隐隐的期待来。

期待打劫?这书生脑子不好使?白夭夭一棒槌打散了自己的多余的疑惑,尽职尽责、字正腔圆地背台词道:“我是打劫的,要钱要命,选一个!”白夭夭睥着眼睛看书生从善如流地将包裹摊开,摘出了所有的银子放在地上,卷起包裹抱着大方地站到了白夭夭的面前,先前的促狭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了,修身如竹的欣长身躯挡住面前,猎猎的风被他劈开一道缝隙,包围出一个狭小的温暖空间。

可惜白夭夭不是个色令智昏的色狐狸,专心打劫的她毫未发觉自己上空那双可以将人溺毙的温柔目光,她一直嘬着鼻子在空气中探寻精元,却一无所得,眼底慢慢地燃起怀疑戒备的光。

她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拂晓流星一样的眼,幽幽地开了口,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魅惑,轻声问道:

“你,不害怕吗?”气息来回撞在两人之间,一丝丝暧昧一触即散。

“怕的、怕的,”书生扑闪着眨了几下眼睛颤着声音答到,胸膛里忽的飘出几丝白莹莹的上等灵气精元,窜进了白夭夭的狐狸鼻子,清冽醇厚的味道倒是让白夭夭异常吃惊,不想到荒山野岭打个劫,还能遇到这般上品!

白夭夭得偿所愿后,丝毫不愿多事,反正再无交集,管他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人物。于是,这么个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美男子站在面前,她挥挥手就打发了,清心寡欲得简直不像个狐狸精!

看着“受害者”像棵歪了脖子的小白杨一样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白夭夭有些担忧是不是把书生读书的脑子吓傻了,不管了不管了……

今日功成身退,明天继续!

4.

第二日,事实证明,这无恶不作的死狐狸是真将人吓傻了――昨日被劫过的青衫书生容光焕发地照原路又走了过来。

但是傻也不能阻碍妖精的作恶欲,白夭夭觉得自己不欺负老弱病残就是最大底线了,对小白脸是不能心软的!于是她臭不要脸地对白脸俊书生又一次进行了劫财不劫色的、天理难容的“打劫”活动。

再瞧那书生,依旧是昨日一身青衫,挂在单薄修长的身体上,墨黑的长发梳成发髻高高地束在头顶,微微弯着的眼睛里依旧是琉璃一样明亮的光彩,衣衫和发丝都随着风微微摆动。腰间系着两颗精美玲珑的小铃铛,受了风撩拨兀自摇晃着发出悦耳的声响,叮叮当当地煞是好听,白夭夭盯着着了迷。

那人撇了撇噙着笑意的嘴角,握着银子的手缩回了青衣长袖,俯身低头对白夭夭轻悄悄地说,“姑娘,小生实在是没什么钱财,不知能不能拿些物什抵一抵?”

说着右手轻轻一抬,扯下了腰间那两颗铃铛递给白夭夭,不多言语,露了那么三两滴精元,抿着笑转身走了。

白夭夭修行了几千年的七窍狐狸心此刻已经变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接了别人铃铛、又迷迷糊糊让人逃了,精细繁复的花纹硌在手心里传递出冰凉的触感,指腹摩挲在铜铃上凸起的“柳生”二字,她怔怔盯着在风里失了轮廓的人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复几天,白天天依旧坚持进行自己拙劣的打劫表演,但对方渐渐都不加掩饰的情绪和“劫”来的一包袱簪子、镯子已无处安放了,白夭夭盯着自己掌心里日渐充盈的灵力纹路,饶她是个狐狸精里最不精的货色,也觉察出了个中意味。

白夭夭不愿意承认,自己堂堂一个狐狸精,竟被人类勾引了!

掌心里的灵光在乌泱泱的夜里像颗小小的夜明珠,夭夭攥紧手挡住了光芒流泻,“这是我的光,别人看也不行”她抱住自己的手小声嘟囔着,但她更知道此人此事须得早早了结。

她可不想像那些红颜祸水的姐姐们一样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出去人间一趟,伤痕累累地拖着一生骂名和情债回来,她只想早日修炼到无需吸人精元,找个风光俊秀的青山逍遥余生。可每每想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白天天的心里就像被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扫了一下,痒痒地生出些莫名其妙的甜蜜感觉。

她就像被蛊惑般、一次又一次地、留下了。

5.

时光流转,眨眼间到了灯火葳蕤的上元节,换了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赴约似的前来,可白夭夭坐在树杈上荡着双腿,却没有下来的意思,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来人早已不是当初的穷酸的书生打扮,却也不显奢靡,依旧是一身清爽的长衫,全身上下不着二色,白夭夭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若是一屋子圣贤书能读出那般充沛的灵力精元来,妖精们害人干嘛,都读书去算了!

两人彼此心知对方是哪一路货色,白夭夭却不知对方这些日子所作所为意欲何在,她心里悄悄算计着,要真是动起手来,能有几成胜算。一向神鬼不忌的白夭夭,心里也隐隐打起鼓来,原来人世的上元佳节正是灵狐一族仰仗着上古圣灵庇佑的“普渡日”,灵狐族在这一日法力折半,不可杀生、不可浴血。若正赶上成年礼这一年,还需献出修炼百年的灵力祭礼,不足者丹魂俱灭,非死即伤。

白夭夭的成年礼,正是今年今日!且依照白夭夭的精魂,本就可能只能留得命在,做一只山间野狐,偏偏遇见眼前这个讨命的冤家!

白衣青年似是不知眼前娇俏美好的少女心中历经了怎样一番云雨翻腾,他抬头粲然一笑,逆着熹微的晨光,镶着一圈金色的边儿闪闪发亮,白夭夭觉得刺眼,眼底深处的血丝带着生疼的感觉爬满眼球。来人行为不似往常,他静静看着白夭夭开了口:

“姑娘,”冰凉的声线圈着好听的声音递到白夭夭眼前,终于要来了吗?白夭夭抬手在身后结印,一道晶蓝色的冰刃慢慢成形,呵,人间这些所谓执掌正义的臭道,不分是非黑白、不顾因果轮回,非同族便下杀手。仗远古上仙留人间一点慧根,享愚民香火,做不义之事,千百年来该死的明明是他们!白夭夭的心底结成一片冰原,原先的一点点温暖希冀被埋到深渊底下……

丰神俊逸的翩翩少年却丝毫没嗅到笼罩半空的杀意,抬手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挽到耳后,与白天天一片冰凉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凝眸笑道“小生已散尽家财,实是养不起姑娘了?”

“什、什、什么?养我?”

6.

搞了半天不是摸清了底细来一决生死, 而是来要钱的?白天天这下又羞又怒,肝火窜到了娇俏的小脸儿上,整个人像是熟透了、快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柳生仿佛没有看到白夭夭扭曲的表情,他低头摸了摸鼻子,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对,养不起了。如今只剩一介书生一间草屋,若不嫌弃,只得劳烦姑娘跟我回家了。”

说完他再也掩不住眼角眉梢作恶股的笑意,弯着嘴角低低笑了起来,炽热的目光将白天天这枚果子烤得更加娇艳欲滴了,身后结的冰刃早已化作水汽烟消云散,她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攥着的手指尖儿上。但在手指扣过掌心纹路的时候,她心中一顿,涌起的万千情动潮水般退散了。

“早知彼此底细,就不必如此演戏了吧?”白天天狠狠掐着自己掌心,语气轻蔑地开口道“小妖道行不够,眼瞎招惹了这位道友。但人妖殊途的这点儿道理小妖还是懂的,若无为难之意,就此别过,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她像是呼吸困难一般说完了这段话,释然地笑了笑,看着那双明媚眼睛里的光彩倏忽闪动了两下,在白夭夭都快不忍心看它黯淡下去的时候,柳生理直气壮开口道:

“世间哪有这般道理,姑娘出来打劫,断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只能以身相许了。”

挂在树上的白夭夭已经沉不住气了,不就是打个劫嘛,还赶都赶不走了,她破口大骂“谁要你……啊”一时气极的狐狸精被人抓住脚踝,从树上拽下来,跌进了温暖的怀抱里,“你居然偷袭我!”杏眼怒睁的白夭夭只顾着生气,丝毫没注意到两人间暧昧异常的姿势,柳生轻轻拥着她,闭眼抵着她的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是偷袭……”

一朵冰凉的吻落在柔软嘴唇的时候,白夭夭心底忽然柔软到无可复加,几千年岁月堆砌的冰冷和孤独轰然倒塌,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狐狸精,千辛万苦挤出了一丝清明的念头,却只生出一个想法,就这样沉溺吧。

直到白夭夭感受到炽热的唇齿缠绵间流转着一缕灵气的时候,才意识到眼前人究竟想做什么。她挣扎着想逃出来,却被拥得更紧,她感受到自己体内暴涨的灵气精元、却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水闸奔泻一般溃散的神元,眼泪滑进唇缝里酸涩无比。

柳生放开白夭夭的时候,唇红齿白的少年脸上血色尽失,他疲惫地靠在树上,发白的指关节紧紧拽着白夭夭的衣袖,脸上笑容却愈显温柔,红着脸蚊子般叮咛道“这是聘礼,你可不能跑,现在我已经追不上你了……”

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用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就赖上白夭夭了,看着这副场景,不知道还以为是恶贯满盈的狐狸精轻薄了谁家少年郎呢!

白夭夭仰天长叹,这妖精做的实在是丢人极了!

7.

柳生是天命修道之人,慧根极纯极净,精魂亦非凡品,才以一己之力补上了白夭夭这个烂狐狸欠下的精元,晋升狐仙。依着白夭夭的认知,柳生堪堪渡了这么多精元给她是必死无疑的,这也是她当初觉得须得尽早离开柳生的原因。

但是没有,唇红齿白的少年只是高烧三日,修为毁半而性命无虞,白夭夭不知道柳生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亦探不清他有多少城府,只在她每次刚要出门的时候,里屋便虚弱地传出一声

“娘子,我头疼……”

“娘子,你先别走,我怕黑……”

“娘子,我又发烧了,你快来摸摸……”

“娘子,我做噩梦了。昔日收服的那些妖魔说我没了灵力要来报仇,我好怕……”

 白夭夭翻着白眼在心里暗暗吐槽,呵呵,疼你妹啊!死无赖!嘴中窜出来的却是——“相公,我来了……”

8.

白夭夭知道,在灵狐史上有一位著名的妲己姐姐,去做了祸水红颜,却也葬送了自己的真爱。而从未奢望于此的她,竟阴差阳错地寻得心心相印的人,或许是这只无恶不作的狐妖太过“无恶不作”了吧!

预言家白狐奶奶说,灵狐一族天生容貌昳丽、妖媚勾人,而为了顶上万生万物平等的这个缺口,只有海在天空奔腾、云去地上漂泊、岩浆在山间流淌、夜莺在坟墓歌唱的时候,看似得上天万般宠爱的灵狐才能得一长相守的爱人,岁岁年年,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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