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色性也

男人身穿一件灰黑相间的衬衫搭配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右手的袖口挽了起来，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头发不短，整整齐齐地梳在后脑勺，前额零碎的头发中分着铺散。

　　眼睛细长，皮肤状况很好。一副金色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却没有丝毫的斯文。

　　脸型狭长，颧骨很高却很温和。

　　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很年轻的样子，但全身浑然天成的成熟气质让程鸾一下子认定他就是清风霁月。

　　一个人再怎么保养，但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会映射在他的眼眸里。

　　他的眸子清淡如水。

　　“感谢今天参加的所有读者。”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冬萤》可能将是我最后一本书了，以后我可能不太会活跃在文学界了，我会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也许会去做一些幕后工作。”

　　“但不管怎么样，都感谢你们的支持。也感谢你们对我文字的热爱。”

　　“谢谢。”他再次鞠躬，温文尔雅又郑重其事。

　　直到视频放完，凝视着那张定格在最后的照片，程鸾失了神。

　　她对于清风霁月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是大腹便便的温柔大叔，也许是她青春时期看过很多日本流行青春文学的原因，她似乎把他带入到日本那些有名作家身上了。

　　如今这一见，可真是出人意表。

　　这一瞬之间，她仿佛感到万物都凝滞了，只有体内有一股无名热流贯通她的四肢百骸。

　　她翻看了超话里姐妹发的一些路透图，清风霁月的一颦一笑都展露无遗，硬生生地闯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捂了捂发热的脸庞，感叹道。

　　可真是食色性也。

　　果不其然，她失眠了。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堪堪入睡。

　　梦里有一位逆光而站的男人。擦不净抹不去。

　　“喂！小鸾鸾醒醒。”

　　程鸾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顾臻，这么早叫我干啥。”程鸾抹了把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不早了，都已经九点半了。”

　　“可我没考试了。”言外之意就是别妨碍她睡觉。

　　顾臻绕有深意地一笑，故作正经：“你要是再不起来，就见不着你的清风霁月了哦。”

　　程鸾激灵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探出头激动道：“你说什么？！”

　　顾臻瞧着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程鸾，穿着白色宽大皱巴巴的睡衣，偏偏那双发着光的黑色眼睛明显至极。

　　“瞧瞧，见色忘义。”顾臻没好气，“这态度……啧啧啧，还真是不想告诉你呢。”

　　这话搁昨天她还会反驳一句“我欣赏的是他的才华，和他的外貌无关”，可现在她还真反驳不出来。

　　程鸾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你最好赶紧给我说。”

　　“得得得……清风霁月今天在阑大有个讲座……”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学校官网也没说啊。”程鸾连忙打断。

　　她作为一个宅女，天下事皆在其手……机里。学校官网虽然是个摆设，但好歹还有那么几分参考价值。

　　“是中文系那边的教授请来的，所以学校官网没消息。我还是从我中文系的姐妹那里了解到的呢。”

　　“快快，时间时间。”

　　“十点整。怎么样，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顾臻嘚瑟了几句。

　　程鸾一见时间已经很紧了，铆足了劲拿出了高三高考冲刺的速度，还没怎么收拾一番就急匆匆地跑出了寝室，向中文系教学楼走去。

　　炎热的天气一如往常。来来往往的学生也是行色匆匆，完全没有闲庭信步的兴趣。

　　等到了中文系，她才意识到她貌似没有问清风霁月讲座的具体地点。

　　“……”程鸾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算了，果然夏天是一个不适合思考的季节。

　　问了系内的学生，她才掐着点猫着腰混进了班级。清风霁月在文学界名声远扬，来听讲座的学生座无虚席。

　　她只好挤进了人群，蹲在了两个坐着的学生之间。

　　“你……”右边的小姐姐发现了程鸾，心下一思考像是想起什么指着她。

　　看来是认识她。

　　作为阑大工程力学系少见的长得还不错的女生，名声自然在圈内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