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也可以讲都市传说？（上）

学园都市高等机密与A级非公开性内容研讨3号会议室位于总部“基地”23层靠南的位置，会议室的南面是由装有防弹涂层的“黑镜”（一种从外面看是黑色镜子而从内侧看则是玻璃窗的单面镜）组成的玻璃墙，往外可以看到第七学区的景色，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远处那“没有窗户的大楼”了。说到会议室的由来，最开始是供那些学园都市高级官员进行会议或各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之间商讨课题的场所，但从去年夏天开始，随着学园都市内各种恶势力的扩张与黑色行动的不断增加，之前那种仅靠“联络员”来对线暗部与上级的调控方式显然已经不现实了，所以从那时起，一部分由上级发布的重要命令就要在会议室进行下达了。

两人进来的时候，会议桌前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初春找了空位坐下，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正对着的位置。通常来讲，圆桌会议在座位安排上有一套固有的潜规则，那就是门对侧的位置坐的通常是整个会议中级别最高的领导，而且会议越是正式，这条潜规则就越实际有效。虽说这是初春琴梨在这里参加的第一次会议，但再怎么说也算是学园都市高层的研讨会，不过初春发现坐在主席位上的却是一位医生。她的年龄大概30出头的样子，面容庄重而和蔼，长的及腰的浅褐色卷发十分自然的垂在她宽松的白大褂外面，那里面则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薄毛衣。初春不禁疑惑［这个医生难道就是这次会议的主席吗？］与此同时，那个女人似乎发现了初春在盯着自己看，她随和地微微一笑并对着他挥了挥手，给人一种既温文尔雅而又不失端庄的感觉。可初春却觉得在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丝难以表达的东西。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刚才跟你打招呼的是学园都市的十二理事其中之一”初春这才发现坐在他左侧的是约里安。他继续小声说：“别看她这样，其实她已经七十多岁了。”

“哦……啊？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吗？”

“嘘，小点声。你知道的，年纪大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问到年龄了……”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啊……”

“……”

“对了，约里安，你不是研究量子通信的吗？怎么会来这里啊？”初春琴梨小声问。

约里安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哎呀，那天晚上忘了告诉你了，我其实还是你们暗部之间的调度员哦。”

两个人小声交谈起来，初春问：“暗部……之间？暗部其实是互相连通的吗？”

“部分暗部之间是这样的，而且每个暗部成立的目的不同，进行的任务内容也不一样。就比如你们「Item」任务是镇压学园都市高层的暴动。”

【画外音：实际上，暗部大部分时候都是由自己的联络员分派任务的，而对于这些任务调度员们并不知道也没有权限知道。调度员的任务只是当一个暗部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再执行任务的时候调度其它暗部接替他们而已。也就是说，暗部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同盟或敌对关系，可能前一天还在一起执行任务，后一天又变成了敌人。】

“镇压暴动？”初春琴梨疑惑道：“那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任务……”

“啊，那个任务本来是应该「school」来完成的，只不过因为他们上一次任务失败了，所以才让你们代替他们的。”

“为什么要我们代替啊？让他们将功补过不好吗？”初春想起自己昨天任务的失败，感到很不甘心。

“唉，不是哪个暗部都像你们昨天那么幸运的啊。上次的失败，他们的小队死了人，到现在还在招募新员。所以凭他们目前的状况，还不能接像昨天的那种任务。”

“哦……”初春琴梨听到暗部会死人的消息后，便不再说话。［昨天我们双方都手下留情了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幸运才没有人员伤亡的？这么说的话，到头来我们之中也可能有人会死的吧……］

“大家都到了吧？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会议吧。”那位医生用那种甜腻的嗓音说道，眼睛看着坐在初春对面的麦野沉利“昨天的任务辛苦你们了，果然所有暗部里面还是你们「Item」的效率最高了。”

麦野暗自想着［这个臭老太婆又开始偏袒我了……先是任务失败的事闭口不提，薪水也是给的全额，现在又夸我们效率高……还是说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用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斜右方的垣根帝督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哼，或者她这话是说给那家伙听的吧？真够损的。］

那个医生接着说：“但我们的线索中断了，所以「天气反常」这个事件目前调查不下去了。”

“诶，说话的那个医生是谁啊？”千岛悠希小声问旁边的绢旗最爱。

“药味久子，统括理事会的人。”绢旗最爱小声回话。

［药味久子……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她的名字……就在昨天晚上气象研究所里］千岛忽然想起地下室的那篇报告，她小声对绢旗说：“绢旗，这个人是不是昨天咱们看到的研究报告上的那个啊？”

“研究报告？我超～不记得了。什么地方说的？”

“就在地下室啊，当时就咱们两个人在那里翻找资料的时候，里面有一篇报告叫……”

“翻找资料？我们干嘛要翻找资料啊？”

［怎么会？她不记得了？］千岛很奇怪，她抬起头，听药味久子继续往下说：“但那也不能怪你们，因为会遇到别的暗部这件事并不在我们的情报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初春琴梨隐约发现垣根帝督轻蔑地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种高傲，他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麦野。初春也把目光移向麦野，她也因为垣根帝督那种吃人般的眼神而坐立不安，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她瞪了垣根帝督一眼，似乎在向他的挑衅发起反击。

“虽然这次任务因为别的暗部插手而导致线索中断，但我们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第二次！所以，我想要知道这个暗部的首领、部员以及他们的上级是谁。麦野沉利……麦野沉利？”药味久子见叫她没反应，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在听。”麦野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一直在死死盯着垣根帝督。

初春心想［啊嘞？这样对理事说话真的可以么……话说一直在盯着麦野学姐看的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他俩关系似乎不大好的样子。］

药味久子缓缓坐下：“麦野，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在耍小情绪呢？作为「Item」的首领，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给你的部员做好榜样啊？”

“好烦啊！你又不是我老妈，教导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快点说。”

药味久子深知真实的麦野沉利脾气有多么遭烂，见再劝下去也没有用了，就只好接着一开始的话说：“好吧好吧，你们［Item］跟那个暗部交过手，应该更了解他们。所以调查这件事的任务交给你们。 ”然后她话锋一转“至于［School］这边，你们有别的任务。”

“什么任务？”相比于脾气暴躁的麦野沉利，垣根帝督面对药味的委托时则显得绅士了许多。（当然只是装装样子）

药味久子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几秒后，一张建筑物的全息投影便出现在了会议桌的正中央。“三天前，一个叫田中侍怜的警卫员在这家店内失踪了，再也没有出来过。我要你们找到这名失踪的警卫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不是家蛋糕店么？”绢旗最爱小声嘀咕“这种地方也超～能走失……她确定超～没有搞错吗？”

“而且……这不是泷壶去年冬天打工的那家店么？”芙兰达看着泷壶理后。

泷壶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人叫田中侍怜，唔……不是死在巷子里的那个吗？”

“对啊～”芙兰达忽然想起来“老大手里还有那个人的U盘呢。”

“我早就把那里面的内容传给她了，蠢货！”麦野沉利没好气的说道。

泷壶理后思索着：“我记得那家店有一个后门……可没有连着小巷啊？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是把位置搞错了。总之……我想跟「School」他们说一下这件事。”

“泷壶，这种事让「School」自己做就好了，咱们没必要操心这些。”麦野沉利说完又瞥了垣根帝督一眼。

“大姐头，这次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互相帮助的，”约里安说“毕竟这样的话两个任务都能容易一些。”

麦野其实早就猜到这次会和「School」合作，但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芙兰达就先抗议了：“哼，我才不要和那些短命鬼一块行动呢！”

听到这话，垣根帝督嘴角微微颤抖着，其实他从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便抑制着心中的怒火，但此时此刻那种悲痛与愤恨混杂在一起，终于快要决堤了。“谁是短命鬼？”垣根帝督站了起来，声音逐渐狰狞“你说谁是短命鬼？”

芙兰达也站了起来，冷冷的说：“空作光雅是，你们「学校」的所有人都是。”

芙兰达知道，空作光雅是「School」的前主力成员之一，不仅如此，她还是垣根帝督的知心朋友。只是在一周前，她在一次任务之后遭人报复，惨死在家中。而这也是「School」一蹶不振的原因。她也知道，如果自己说出雅光的名字，垣根帝督一定会非常想杀了自己。但她此时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替自己受伤的同伴出气。

“光雅？”果然，垣根帝督听到这个名字时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咆哮着，恨不得将芙兰达斩作两段，而他背后的一片羽翼也随即化作一道利刃直刺芙兰达的面门。

芙兰达并没有躲闪，她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垣根帝督的眼睛。似乎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向来贪生怕死的自己此时为什么会有勇气能直面学园都市第二名的愤怒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在座的其它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一时间谁都没缓过神来。

而那根洁白的棘刺却在芙兰达面前停住了——垣根帝督没有再刺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泪光。

是狱彩海美一下子抓住了垣根帝督的胳膊，竭力抑制了他的愤怒。“帝督，我知道你很在乎小雅，我也一样。总之你还是先冷静下来吧……”

垣根帝督没有停手，他用他那洁白的羽翼疯狂的抽打着芙兰达，但每次快要碰到芙兰达时又会化为空气，无法再靠近她一下。仿佛正有一道无法攻破的屏障在保护着她，而那道屏障正是垣根帝督内心最柔软的部分——狱彩在芙兰达说完那句话后的下一秒便精准而迅速地将她与垣根帝督内心的距离调整到了11.54。那是垣根帝督与空作光雅之间的距离，也是与垣根相处的唯一安全距离。那段距离不是过近又不至于太远，于是这个数值的界限也非常暧昧，除了狱彩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能力者能找到这个距离了。而垣根帝督自己似乎已经默认空作光雅完全无害，便放弃了对她防备的念头，于是每当他想攻击芙兰达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都会阻止自己这么做。换句话说，「未元物质」对于被狱彩设定为同等距离的这个人来说就是完全无害的东西，反过来，这个人做出的任何攻击也无法用「未元物质」来防御。而这个秘密只有狱彩海美自己心知肚明。

“住手吧，帝督”狱彩再次央求道“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你曾经不也……”

麦野沉利也抓着芙兰达的手，想让她坐下来。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小声说：“笨蛋，你不要命啦？快点跟他道歉。”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芙兰达的腿也抖个不停。可她还是撑着桌子“不，他要先跟我道歉，空作雅光不是我杀害的，可我的朋友却实实在在是受到「未元物质」攻击才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