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熄004

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六人分别坐在长桌两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黑色奥迪A6L在监控画面中一闪而过，以快到不正常的速度向前，随后车子似乎开始失控，歪歪扭扭地前进。直到突然撞毁护栏坠下高空，画面戛然而止。

田柾国放慢，重新播放。

监控画面一转，再次回到开头。

在慢速播放下，似乎能通过后车窗隐约看见车内的人影。

田柾国停。

田柾国放大画面。

随着画面不断放大，车里的状况越来越清晰。

清楚可见的是，刚出隧道时车内四人的状态还是较为正常的，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驾驶位上的具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有移动过，而副驾驶上的蒋之瑶放下手机，往后座看了一眼。

看样子是在和后座两人说些什么。

沈燃看了一眼蒋之瑶手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的界面和颜色看起来似乎是通话界面。

田柾国继续播放。

画面重新开始移动，值得注意的是：在大约三四秒过后，车子刚开始失控时，驾驶车辆的具均竟然毫无慌乱的反应和应急措施，动作看起来已有些迟缓。

车辆从小幅度偏移到大幅度失控，具均完全有时间解决这个问题。但从头到尾，他既没有降速，也没有停车，就连原本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也滑落下来。

蒋之瑶转回头后再也没有拿起手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仍然没有熄灭，但看样子已经不在通话界面。

由于角度问题，有意义的监控时长只有十秒钟不到。

甚至这十秒内，无法观察到车上任何一个人的正面和后座两人的手部动作。

监控画面已经无法继续放大。

车子在一个偏移后，明显可见四人的位置全部发生移动，并且在每一次颠簸后都会发生移位。

……像是被安全带拦住的无知觉尸体。

田柾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田柾国眯了眯眼，下意识用食指第二个关节摩挲着唇瓣。

视线转移向金南俊，也恰好对上了金南俊的想法。

金南俊和尸检结果相符，坠地后形成的伤口都是死后伤。

几人的行为异常完全可以用氰化物重度中毒症状来概括，意识不清至丧失，肌肉松弛，最后停止呼吸。

所以车子才会不受人为控制地坠下高架桥。

江牧原点点头表示赞成，看了对面田柾国身边座位上欲言又止的沈燃一眼。

沈燃有疑点。

沈燃蒋之瑶放下手里的手机时屏幕上还保持着通话界面，不确定是否接通。

沈燃但她之后并未再拿起手机，通话界面却消失了。

沈燃如果能追查到手机上的最后一通通话来源，可能对锁定嫌疑人更有帮助。

沈燃看其他人不再开口说话，继续补充道。

一瞬间会议室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有赞赏，也有不明的意味。

看样子其他几人都有意让她来说明，毕竟这个案子也是为了锻炼沈燃这个实习警员才接手的。

金泰亨就坐在沈燃正对面，见她进入会议室后第一次开口，看向她目光不由得多了些欣赏，无声地勾了勾唇，又在短短几秒内恢复原样。

金泰亨附议

……

安静如鸡地缩在座位上吸溜着面条的沈燃看着面前吃相一个比一个狂野奔放的大佬们，深刻怀疑他们是不是好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金泰亨刚把一大口面塞进嘴里，颇有些满足。

田柾国扔下第三个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的面碗，淡定地转头朝不远处忙里忙外的老板喊了句：

田柾国何姨，再来一碗牛肉面。

“诶，好，这就来。”

被称作何姨的妇人刚送完一桌的面，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端起好几碗送到他们这桌上来。

“小国多吃点，这瘦的。”

“工作很累吧，年轻人，就算忙也要填饱肚子才对。”

何姨看起来和桌上三位都很熟悉，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嘱咐道。

金泰亨鼓着腮帮子，边点头边回应何姨，脸上的笑莫名有些可爱。

对陌生人一向冷漠的闵玧其周身的气质也和缓了些，点了点头。

闵玧其谢谢何姨。

闵玧其先招待其他客人吧，不用管我们。

何姨走之前还特地关照了在座唯一的小姑娘沈燃几句，这才絮絮叨叨地继续给其他客人送面去了。

沈燃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一一回应，等何姨走开了，才继续嗦起碗里剩下的面条。

自从十分钟前被江牧原以晚饭时间为理由从警局会议室“赶”了出来，她是一路跟在三位大佬身后，战战兢兢，一句话不敢说。

金南俊因为下午的解剖耗费了过多体力和精力，被勒令好好休息，暂不参与晚上的现场勘查，明天归队。

原本埋头吃的正欢的金泰亨忽然抬头，注意到沈燃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满脸疑惑。

金泰亨不合胃口吗，小燃燃怎么不多吃点？

沈燃没有没有，面很好吃，只是我已经……饱了。

沈燃飞快摇着头，就差把筷子一撂直接加上摆手来表示真的不是不合胃口了。

天地可鉴，赤诚良心。

她真的吃饱了。

-

小剧场：

金某亨：/震惊 原来小燃燃胃口这么小的嘛？

田某国：/不屑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闵某其：/死亡微笑 田六桶请闭麦。

沈燃：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田/闵：小、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