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消之物

从聊天中得知，少女名叫红，和朝阳升起时的天空一样。

“那个……大哥哥？”

“嗯？”

“我可不可以认你当哥哥呀？”

“不可以。”

“欸——真的不可以吗？”

“……”

“行不行嘛～”

“……”

“答应一下啦～”

“嗯……”

“真答应啦？”

“再废话就不认你当妹妹了。”

“好耶！我有哥哥啦！”

扁鹊只觉得有些心累，这个新认的妹妹性格也太活泼了点，相处一段时间后，少年对少女的认知又到了一个新阶段，那不叫活泼了，简直是一个活宝。

“哥哥，我找到那个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人啦。”

五年后，少女如是说。

倒是不怕她被欺负了，只怕嫁了个短命郎，把一辈子的命数也一一断送。

“保重。”

“你也一样，哥哥。”

就这样一别又是几年，再见到她的时候，红发的女子已是奄奄一息了。那位与她在一起的银狼族的男子和她走散，只留下年幼的孩子在外逃命。她说，她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加了两道封印，另一个孩子也想加上的，可惜无能为力。

赤霄一族的寿元远在常人之下，扁鹊非常清楚，神的力量过于强大，代价也十分昂贵，必须用自身的一部分事物来抵消，而赤霄族使用这种力量的代价是——生命的长度。

作为拥有神之眼的能力者，代价又是什么呢？

“是毒。”发出浅蓝色幽光的蝴蝶缓缓落在了扁鹊身上，据说那是摄魂之蝶，能引人入梦，他怀里的红发女子早已化作灰烬，摄魂蝶的主人及时赶来，将瘫倒在地上的神医拉起。

“你体内的毒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闭嘴，你这只乌鸦！”扁鹊知道他在说什么，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这是向神借力的代价。

“别这么说嘛，”预言家慢慢悠悠的说，“我有一种方法可以延缓你毒发身亡的概率。”

“方法？”像是不相信一般，扁鹊失意的看着自己的右掌心，轻风吹走了属于红发女子最后的光亮。

“用我的摄魂蝶吸取你体内多余的毒素来延长寿命，相应的，你的一部分记忆也会被随之抽离，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摄魂，结果会怎样，你比我更清楚。”

“你总会知道我需要怎么做，所以我最讨厌，就是你这一点。”

扁鹊承认，很多时候预言家的结论都是对的，他拥有神的预知力，能够大概率避免某些事物的发生。他也可以去预知一个人的未来，但是，那名红发女子的未来，他看不到，也无法插手。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预言家开口说道：“你绝不会丢下她的孩子不管。”

“哼，别费口舌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神医的嘴巴果然很毒舌。”

“作为预言家的你也好不到哪去。”

“呵，借你吉言。”

“慢走不送。”

那是神医和预言家这段孽缘的开始，一生也解不开的染血的丝线就这样在二人的尾指处连上了。或许对预言家而言，神医的反应在预料之中，却意外的开了个好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