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命邝露送你回去后,便独自一人在庭院中下棋
旭凤刚进来,棋盘便被正准备执棋的润玉收了起来
旭凤怎么把棋撤了,不下一盘?
润玉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瞧不出悲喜
润玉你我下棋,从来都是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毫无悬念,有何意义?
旭凤轻叹一声,思及自家母亲所为,心里也明白,润玉此时心里定然不痛快,就也没多说什么,只淡淡一句
旭凤也罢。
旭凤轻撩衣袍,淡定地在润玉对面坐下
旭凤我今日是寻你喝一杯。
旭凤你生母之事,我已经知晓,这杯酒是我替母神赔罪的。
一条性命,在旭凤嘴里说来便是这般轻松,仅一杯酒就想来赔罪,何其可笑
润玉重孝在身,不便饮酒。
旭凤举起的酒杯一顿,随即,有些懊恼
旭凤是我疏忽了。
润玉母神杀的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罪人,你何必赔罪?
旭凤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生母……
润玉你什么都不知道!
润玉略带怒意,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当话脱口而出后,润玉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重了,
旭凤大抵是被这一声给吼住了,神色也稍加不自然
润玉避开对上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无声轻叹
润玉不知道的好,你还在禁足,别又惹得父帝与母神不开心,快回去吧。
此时,润玉无法真的做到完全不迁怒于旭凤,
虽然事确实都是涂姚做的,跟旭凤没有关系
在旭凤看来,涂姚做的事与他有脱不掉的干系,可他还是不想因此同润玉心生嫌隙,从而站到对立面
旭凤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母神的所作所为我并不认同,你我的母亲归根结底都是为你我筹谋,所爱非所道,想必你也深有同感……
旭凤这话,确实没错,从前润玉也是这般想的,可如今呢?
他又得到了什么?他所求皆如泡影……
旭凤我本就因为母神替我铺设的天帝之路毫无兴趣
旭凤兄长比我贤能稳妥,日后我愿追随兄长,兄长,我也希望兄长能原谅母神。
润玉你能这么说,我心领了。
润玉只是,你当真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润玉说着,眼睛直直盯着旭凤
润玉比任何人都清楚,旭凤来这说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润玉的神情,旭凤并未打算掩藏什么,而是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旭凤还有这件事相求,我想请兄长解除与锦觅的婚约。
话落,旭凤抬眸看向润玉,四目相对之下,是无声的较量
旭凤兄长既已心系安宁,与锦觅成亲,实属不公。
说的这般大义凛然,还不是因心中有私?
润玉那你呢?先前明里暗里说与安宁心意相通,如今将她抛之脑后,你可想过安宁如何自处?
润玉你把寰谛凤翎赠予安宁,却要恳求我与锦觅解除婚约,我可否认为你三心二意?
润玉的字字句句无一不戳中痛点,
当初赠簪的是他,说喜欢的也是他,而今说不喜欢了便不喜欢
旭凤对此没什么可辩解的,确实是他的过错
旭凤先前是我认错了人,表错了意,我……会同安宁说清楚,也不会耽误她
旭凤兄长,天界的权力我不会与你相争,更不会与你争所爱,我也会替母神赎罪,唯独希望你能解除婚约。
旭凤我们各归各位,安宁是你的了,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润玉看着满脸坦荡淡然地旭凤,心里愈发不平静,衣袖下那只节骨分明的手用尽了力道,紧握成拳,手指瞬间泛白
润玉更觉得旭凤天真的可笑,竟然觉得凭他润玉可以解除太微定下的婚约
润玉我与锦觅的婚事,是父帝与水神订下的,我有何权利说放下就放下?
润玉天界的权力从来都是握在父帝母神手中,我从来没得选,你明白吗?
旭凤我与锦觅两情相悦,你对锦觅也并无情意,若勉强一处,是不会幸福的,你难道便能舍弃安宁?
润玉婚约之事,我自有打算,无需火神多言,倒是火神,与其在这儿同我浪费口舌,不妨先解除了禁足,去跟父帝说说,看他答不答应取消这婚事!
话落,润玉不也愿与旭凤再多作纠缠,面色不虞地拂袖而去。
布星台上,昼夜寒凉,冷风凛冽,寒风吹动衣袍
润玉一身孝衣背手站在布星台正中央
他抬眸望着满天星宿,抬手施法运起散落在布星台星石
闭上眼眸的瞬间,那些不公之事破涛汹涌地朝他扑面而来,心中不禁隐隐生出层层恨意,
他这一生,寄于涂姚之下,看着涂姚旭凤母子的施舍度日,总是决定给他什么或拿走什么,
而他便只能乖乖接受,如今,便是连他最珍视的人,也于他们口中一文不值!
到底是他还不够强,才会让人这般肆意欺凌,想强便强,想给便给
凭什么,连所爱都要他旭凤一副相让的作态得到!
再度睁开眼眸,润玉的眼神变得更加恨厉,一颗颗星石停留在空中,双手在空中缓慢挥舞,将星石布入星宿之中。
从现在开始,他要主宰自己的天命,自己选择!